臣竊惟事勢,可為痛哭者一,可為流涕者二,可為長太息者六,若其它背理而傷道者,難遍以疏舉。進言者皆曰天下已安已治矣,臣獨以為未也。曰安且治者,非愚則諛,皆非事實知治亂之體者也。夫抱火厝之積薪之下而寢其上,火未及燃,因謂之安,方今之勢,何以異此!本末舛逆,首尾衡決,國制搶攘,非甚有紀,胡可謂治!陛下何不一令臣得熟數之於前,因陳治安之策,試詳擇焉!
夫射獵之娛,與安危之機孰急?使為治勞智慮,苦身體,乏鐘鼓之樂,勿為可也。樂與今同,而加之諸侯軌道,兵革不動,民保首領,匈敘賓服,四荒鄉風,百姓素樸,獄訟衰息。大數既得,則天下順治,海內之氣,清和鹹理,生為明帝,沒為明神,名譽之美,垂於無窮。《禮》祖有功而宗有德,使顧成之廟稱為太宗,上配太祖,與漢亡極。建久安之勢,成長治之業,以承祖廟,以奉六親,至孝也;以幸天下,以育群生,至仁也;立經陳紀,輕重同得,後可以為萬世法程,雖有愚幼不肖之嗣,猶得蒙業而安,至明也。以陛下之明達,因使少知治體者得佐下風,致此非難也。其具可素陳於前,願幸無忽。臣謹稽之天地,驗之往古,按之當今之務,日夜念此至孰也,雖使禹舜復生,為陛下計,亡以易此。
夫樹國固,必相疑之勢也,下數被其殃,上數爽其憂,甚非所以安上而全下也。今或親弟謀為東帝,親兄之子西鄉而擊,今吳又見告矣。天子春秋鼎盛,行義未過,德澤有加焉,猶尚如是,況莫大諸侯權力且十此者乎!
然而天下少安,何也?大國之王幼弱未壯,漢之所置傅相方握其事。數年之後,諸侯之王大抵皆冠,血氣方剛,漢之傅相稱病而賜罷,彼自丞尉以上徧置私人,如此,有異淮南、濟北之為邪?此時而欲為治安,雖堯舜不治。
黃帝曰:“日中必熭,操刀必割。”今令此道順,而全安甚易;不肯早為,已乃墮骨肉之屬而抗剄之,豈有異秦之季世乎!夫以天子之位,乘今之時,因天之助,尚憚以危為安,以亂為治,假設陛下居齊桓之處,將不合諸侯而匡天下乎?臣又以知陛下有所必不能矣。假設天下如曩時,淮陰侯尚王楚,黥布王淮南,彭越王樑,韓信王韓,張敖王趙,貫高為相,盧綰王燕,陳狶在代,令此六七公者皆亡恙,當是時而陛下即天子位,能自安乎?臣有以知陛下之不能也。天下餚亂,高皇帝與諸公倂起,非有仄室之勢以豫席之也。諸公幸者乃為中涓,其次僅得舍人,材之不逮至遠也。高皇帝以明聖威武即天子位,割膏腴之地以王諸公,多者百餘城,少者乃三四十縣,德至渥也,然其後十年之間,反者九起。陛下之與諸公,非親角材而臣之也,又非身封王之也,自高皇帝不能以是一歲為安,故臣知陛下之不能也。
然尚有可諉者,曰疏。臣請試言其親者。假令悼惠王王齊,元王王楚,中子王趙,幽王王淮陽,共王王樑,靈王王燕,厲王王淮南,六七貴人皆亡恙,當是時陛下即位,能為治乎?臣又知陛下之不能也。若此諸王,雖名為臣,實皆有布衣昆弟之心,慮無不帝制而天子自為者。擅爵人,赦死罪,甚者或戴黃屋,漢法令非行也。雖行不軌如厲王者,令之不肯聽,召之安可致乎!幸而來至,法安可得加!動一親戚,天下圜視而起,陛下之臣雖有悍如馮敬者,適啟其口,匕首已陷其胸矣。陛下雖賢,誰與領此?
故疏者必危,親者必亂,已然之效也。其異姓負強而動者,漢已幸勝之矣,又不易其所以然。同姓襲是跡而動,既有徵矣,其勢盡又復然。殃禍之變未知所移,明帝處之尚不能以安,後世將如之何!
屠牛坦一朝解十二牛,而芒刃不頓者,所排擊剝割,皆眾理解也。至於髖髀之所,非斤則斧。夫仁義恩厚,人主之芒刃也;權勢法制,人主之斤斧也。今諸侯王皆眾髖髀也,釋斤斧之用,而欲嬰以芒刃,臣以為不缺則折。胡不用之淮南、濟北?勢不可也。
臣竊跡前事,大抵強者先反,淮陰王楚最強,則最先反;韓信倚胡,則又反;貫高因趙資,則又反;陳狶兵精,則又反;彭越用樑,則又反;黥布用淮南,則又反;盧綰最弱,最後反。長沙乃在二萬五千戶耳,功少而最完,勢疏而最忠,非獨性異人也,亦形勢然也。曩令樊、酈、絳、灌據數十城而王,今雖以殘亡可也;令信、越之倫列為徹侯而居,雖至今存可也。
然則天下之大計可知已。欲諸王之皆忠附,則莫若令如長沙王,欲臣子之勿菹醢,則莫若令如樊酈等;欲天下之治安,莫若眾建諸侯而少其力。力少則易使以義,國小則亡邪心。令海內之勢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莫不制從。諸侯之君不敢有異心,輻湊並進而歸命天子,雖在細民,且知其安,故天下鹹知陛下之明。割地定製,令齊、趙、楚各為若干國,使悼惠王、幽王、元王之子孫畢以次各受祖之分地,地盡而止,及燕、樑它國皆然。其分地眾而子孫少者,建以為國,空而置之,須其子孫生者,舉使君之。諸侯之地其削頗入漢者,為徙其侯國,及封其子孫也,所以數償之;一寸之地,一人之眾,天子亡所利焉,誠以定治而已,故天下鹹知陛下之廉。地制壹定,宗室子孫莫慮不王,下無倍畔之心,上無誅伐之志,故天下鹹知陛下之仁。法立而不犯,令行而不逆,貫高、利幾之謀不生,柴奇、開章不計不萌,細民鄉善,大臣致順,故天下鹹知陛下之義。臥赤子天下之上而安,植遺腹,朝委裘,而天下不亂。當時大治,後世誦聖。壹動而五業附,陛下誰憚而久不為此?
天下之勢方病大瘇。一脛之大幾如要,一指之大幾如股,平居不可屈信,一二指搐,身慮亡聊。失今不治,必為錮疾,後雖有扁鵲,不能為已。病非徒瘇也,又苦蹠戾。元王之子,帝之從弟也,今之王者,從弟之子也。惠王之子,親兄子也;今之王者,兄子之子也。親者或亡分地以安天下,疏者或制大權以逼天子,臣故曰非徒病瘇也,又苦蹠戾。可痛哭者,此病是也。
天下之勢方倒縣。凡天子者,天下之首,何也?上也。蠻夷者,天下之足,何也?下也。今匈奴嫚娒侵掠,至不敬也,為天下患,至亡已也,而漢歲金絮採繒以奉之。夷狄徵令,是主上之操也;天子共貢,是臣下之禮也。足反居上,首顧居下,倒縣如此,莫之能解,猶為國有人乎?非亶倒縣而已,又類闢,且病痱。夫闢者一面病,痱者一方痛。今西邊北邊之郡,雖有長爵不輕得復,五尺以上不輕得息,斥候望烽燧不得臥,將吏被介冑而睡,臣故曰一方病矣。醫能治之,而上不使,可為流涕者此也。
陛下何忍以帝皇之號為戎人諸侯,勢既卑辱,而禍不息,長此安窮!進謀者率以為是,固不可解也,亡具甚矣。臣竊料匈奴之眾不過漢一大縣,以天下之大困於一縣之眾,甚為執事者羞之。陛下何不試以臣為屬國之官以主匈奴?行臣之計,請必系單于之頸而制其命,伏中行說而笞其背,舉匈奴之眾唯上之令。今不獵猛敵而獵田彘,不搏反寇而搏畜菟,玩細娛而不圖大患,非所以為安也。德可遠施,威可遠加,而直數百里外威令不信,可為流涕者此也。
今民賣僮者,為之繡衣絲履偏諸緣,內之閒中,是古天子後服,所以廟而不宴者也,而庶人得以衣婢妾。白縠之表,薄紈之裡,以偏諸,美者黼繡,是古天子之服,今富人大賈嘉會召客者以被牆。古者以奉一帝一後而節適,今庶人屋壁得為帝服,倡優下賤得為後飾,然而天下不屈者,殆未有也。且帝之身自衣皁綈,而富民牆屋被文繡;天子之後以緣其領,庶人孽妾緣其履:此臣所謂舛也。夫百人作之不能衣一人,欲天下亡寒,胡可得也?一人耕之,十人聚而食之,欲天下亡飢,不可得也。飢寒切於民之肌膚,欲其亡為奸邪,不可得也。國已屈矣,盜賊直須時耳,然而獻計者曰“毋動”,為大耳。夫俗至大不敬也,至亡等也,至冒上也,進計者猶曰“毋為”,可為長太息者此也。
商君遺禮義,棄仁恩,並心於進取。行之二歲,秦俗日敗。故秦人家富子壯則出分,家貧子壯則出贅。借父耰鉏,慮有德色;母取箕帚,立而誶語。抱哺其於,與公並倨;婦姑不相說,則反脣而相稽。其慈子耆利,不同禽獸者亡幾耳。然並心而赴時猶曰蹶六國,兼天下。功成求得矣,終不知反廉愧之節,仁義之厚。信併兼之法,遂進取之業,天下大敗,眾掩寡,智欺愚,勇威怯,壯陵衰,其亂至矣,是以大賢起之,威震海內,德從天下。曩之為秦者,今轉而為漢矣。然其遺風餘俗,猶尚未改。今世以侈靡相競,而上亡制度,棄禮誼,捐廉恥日甚,可謂月異而歲不同矣。逐利不耳,慮非顧行也,今其甚者殺父兄矣。盜者剟寢戶之簾,搴兩廟之器,白晝大都之中剽吏而奪之金。矯偽者出幾十萬石粟,賦六百餘萬錢,乘傳而行郡國,此其亡行義之尤至者也。而大臣特以簿書不報,期會之間,以為大故。至於俗流失,世壞敗,因恬而不知怪,慮不動於耳目,以為是適然耳。夫移風易俗,使天下回心而鄉道,類非俗吏之所能為也。俗吏之所務,在於刀筆筐篋,而不知大體。陛下又不自憂,竊為陛下惜之。
夫立君臣,等上下,使父子有禮,六親有紀,此非天之所為,人之所設也。夫人之所設,不為不立,不植則僵,不修則壞。《管子》曰:“禮義廉恥,是謂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使管子愚人也則可,管子而少知治體,則是豈可不為寒心哉!秦滅四維而不張,故君臣乖亂,六親殃戮,奸人並起,萬民離叛,凡十三歲,而社稷為虛。今四維猶未備也,故奸人幾幸,而眾心疑惑。豈如今定經制,令君君臣臣,上下有差,父子六親各得其宜,奸人亡所幾幸,而群臣眾信,是不疑惑!此業一定,世世常安,而後有所持循矣。若夫經制不定,是猶度江河亡維楫,中流而遇風波,舩必覆矣。可為長太息者此也。
夏為天子,十有餘世,而殷受之。殷為天子,二十餘世,而周受之。周為天子,三十餘世,而秦受之。秦為天子,二世而亡。人性不甚相遠也,何三代之君有道之長,而秦無道之暴也?其故可知也。古之王者,太子乃生,固舉以禮,使士負之,有司齊肅端冕,見之南郊,見於天也。過闕則下,過廟則趨,孝子之道也。故自為赤子而教固已行矣。昔者成王幼在襁抱之中,召公為太保,周公為太傅,太公為太師。保,保其身體;傅,傳之德義;師,道之教訓:此三公之職也。於是為置三少,皆上大夫也,曰少保、少傅、少師,是與太子宴者也。故乃孩子提有識,三公、三少固明孝仁禮義以道習之,逐去邪人,不使見惡行。於是皆選天下之端士孝悌博聞有道術者以衛翼之,使與太子居處出入。故太子乃生而見正事,聞正言,行正道,左右前後皆正人也。夫習與正人居之,不能毋正,猶生長於齊不能不齊言也;習與不正人居之,不能毋不正,猶生長於楚之地不能不楚言也。故擇其所耆,必先受業,乃得嘗之;擇其所樂,必先有習,乃得為之。孔子曰:“少成若天性,習貫如自然。”及太子少長,知妃色,則入於學。學者,所學之官也。《學禮》曰:“帝入東學,上親而貴仁,則親疏有序而恩相及矣;帝入南學,上齒而貴信,則長幼有差而民不誣矣;帝入西學,上賢而貴德,則聖智在位而功不遺矣;帝入北學,上貴而尊爵,則貴賤有等而下不矣;帝入太學,承師問道,退習而考於太傅,太傅罰其不則而匡其不及,則德智長而治道得矣。此五學者既成於上,則百姓黎民化輯於下矣。”及太於既冠成人,免於保傅之嚴,則有記過之史,徹膳之宰,進善之旌,誹謗之木,敢諫之鼓。瞽史誦詩,工誦箴諫,大夫進謀,士傳民語。習與智長,故切而不媿;化與心成,故中道若性。三代之禮:春朝朝日,秋暮夕月,所以明有敬也;春秋入學,坐國老,執醬而親饋之,所以明有孝也;行以鸞和,步中《採齊》,趣中《肆夏》,所以明有度也;其於禽獸,見其生不食其死,聞其聲不食其肉,故遠庖廚,所以長恩,且明有仁也。
夫三代之所以長久者,以其輔翼太子有此具也。及秦而不然。其俗固非貴辭讓也,所上者告訐也;固非貴禮義也,所上者刑罰也。使趙高傅胡亥而教之獄,所習者非斬劓人,則夷人之三族也。故胡亥今日即位而明日射人,忠諫者謂之誹謗,深計者謂之妖言,其視殺人若艾草菅然。豈惟胡亥之性惡哉?彼其所以道之者非其理故也。
鄙諺曰:“不習為吏,視已成事。”又曰:“前車覆,後車誡。”夫三代之所以長久者,其已事可知也;然而不能從者,是不法聖智也。秦世之所以亟絕者,其轍跡可見也;然而不避,是後車又將覆也。夫存亡之變,治亂之機,其要在是矣。天下之命,縣於太子;太子之善,在於早諭教與選左右。夫心未濫而先諭教,則化易成也;開於道術智誼之指,則教之力也。若其服習積貫,則左右而已。夫胡、粵之人,生而同聲,耆欲不異,及其長而成俗,累數譯而不能相通,行者有雖死而不相為者,則教習然也。臣故曰選左右早諭教最急。夫教得而左右正,則太子正矣,太子正而天下定矣。《書》曰:“一人有慶,兆民賴之。”此時務也。
凡人之智,能見已然,不能見將然。夫禮者禁於將然之前,而法者禁於己然之後,是故法之所用易見,而禮之所為生難知也。若夫慶賞以勸善,刑罰以懲惡,先王執此之政,堅如金石,行此之令,信如四時,據此之公,無私如天地耳,豈顧不用哉?然而曰禮雲禮雲者,貴絕惡於未萌,而起教於微眇,使民日遷善遠罪而不自知也。孔於曰:“聽訟,吾猶人也,必也使毋訟乎!”為人主計者,莫如先審取捨,取捨之極定於內,而安危之萌應於外矣。安者非一日而安也,危者非一日而危也,皆以積漸然,不可不察也。人主之所積,在其取捨,以禮義治之者,積禮義;以刑罰治之者,積刑罰。刑罰積而民怨背,札義積而民和親。故世主欲民之善同,而所以使民善者或異。或道之以德教,或毆之以法令。道之以德教者,德教洽而民氣樂;毆之以法令者,法令極而民風哀。哀樂之感,禍福之應也。秦王之慾尊宗廟而安子孫,與湯武同,然而湯武廣大其德行,六七百歲而弗失,秦王治天下,十餘歲則大敗。此亡它故矣,湯武之定取捨審而秦王之定取捨不審矣。夫天下,大器也。今人之置器,置諸安處則安,置諸危處則危。天下之情與器亡以異,在天子之所置之。湯武置天下於仁義禮樂,而德澤洽,禽獸草木廣裕,德被蠻貊四夷,累子孫數十世,此天下所共聞也。秦王置天下於法令刑罰,德澤亡一有,而怨毒盈於世,下憎惡之如仇,禍幾及身,子孫誅絕,此天下之所共見也。是非其明效大驗邪!人之言曰:“聽言之道,必以其事觀之,則言者莫敢妄言。”今或言禮誼之不如法令,教化之不如刑罰,人主胡不引殷、周、秦事以觀之也?
人主之尊譬如堂,群臣如陛,眾庶如地。故陛九級上,廉遠地,則堂高;陛亡級,廉近地,則堂卑。高者難攀,卑者易陵,理勢然也。故古者聖王制為等列,內有公卿大夫士,外有公侯伯子男,然後有官師小吏,延及庶人,等級分明,而天子加焉,故其尊不可及也。里諺曰:“欲投鼠而忌器。”此善諭也。鼠近於器,尚憚不投,恐傷其器,況於貴臣之近主乎!廉恥節禮以治君子,故有賜死而亡戮辱。是以黥劓之罪不及太夫,以其離主上不遠也,禮不敢齒君之路馬,蹴其芻者有罰;見君之几杖則起,遭君之乘車則下,入正門則趨;君之寵臣雖或有過,刑戮之罪不加其身者,尊君之故也。此所以為主上豫遠不敬也,所以體貌大臣而厲其節也。今自王侯三公之貴,皆天子之所改容而禮之也,古天子之所謂伯父、伯舅也,而令與眾庶同黥劓刖笞棄市之法,然則堂不亡陛乎?被戮辱者不泰迫乎?廉恥不行,大臣無乃握重權,大官而有徒隸亡恥之心乎?夫望夷之事,二世見當以重法者,投鼠而不忌器之習也。
臣聞之,履雖鮮不加於枕,冠雖敝不以苴履。夫嘗已在貴寵之位,天子改容而體貌之矣,吏民嘗俯伏以敬畏之矣,今而有過,帝令廢之可也,退之可也,賜之死可也,滅之可也;若夫束縛之,系緤之,輸之司寇,編之徒官,司寇小吏詈罵而榜笞之,殆非所以令眾庶見也。夫卑賤者習知尊貴者之一旦,吾亦乃可以加此也,非所以習天下也,非尊尊貴貴之化也。夫天子之所嘗敬,眾庶之所嘗寵,死而死耳,賤人安宜得如此而頓辱之哉!
豫讓事中行之君,智伯伐而滅之,移事智伯。及趙滅智伯,豫讓釁面吞炭,必報襄子,五起而不中。人問豫子,豫子曰:“中行眾人畜我,我故眾人事之;智伯國士遇我,我故國士報之。”故此一豫讓也,反君事仇,行若狗彘,已而抗節致忠,行出乎列士,人主使然也。故主上遇其大臣如遇犬馬,彼將犬馬自為也;如遇官徒,彼將官徒自為也。頑頓亡恥,詬亡節,廉恥不立,且不自好,苟若而可,故見利則逝,見便則奪。主上有敗,則因而挺之矣;主上有患,則吾苟免而已,立而觀之耳;有便吾身者,則欺賣而利之耳。人主將何便於此?群下至眾,而主上至少也,所託財器職業者粹於群下也。俱亡恥,俱苟妄,則主上最病。故古者禮不及庶人,刑不至大夫,所以厲寵臣之節也。古者大臣有坐不廉而廢者,不謂不廉,曰“簠簋不飾”;坐汙穢淫亂男女亡別者,不曰汙穢,曰“帷薄不修”,坐罷軟不勝任者,不謂罷軟,曰“下官不職”。故貴大臣定有其罪矣,猶未斥然正以呼之也,尚遷就而為之諱也。故其在大譴大何之域者,聞譴何則白冠纓,盤水加劍,造請室而請罪耳,上不執縛系引而行也。其有中罪者,聞命而自弛,上不使人頸而加也。其有大罪者,聞命則北面再拜,跌而自裁,上不使捽抑而刑之也,曰:“子大夫自有過耳!吾遇子有禮矣。”遇之有禮,故群臣自憙;嬰以廉恥,故人矜節行。上設廉禮義以遇其臣,而臣不以節行報其上者,則非人類也。故化成俗定,則為人臣者主耳忘身,國耳忘家,公耳忘私,利不苟就,害不苟去,唯義所在。上之化也,故父兄之臣誠死宗廟,法度之臣誠死社稷,輔翼之臣誠死君上,守圄扞敵之臣誠死城郭封疆。故曰聖人有金城者,比物此志也。彼且為我死,故吾得與之俱生;彼且為我亡,故吾得與之俱存;夫將為我危,故吾得與之皆安。顧行而忘利,守節而仗義,故可以託不御之權,可以寄六尺之孤。此厲廉恥行禮誼之所致也,主上何喪焉!此之不為,而顧彼之久行,故曰可為長太息者此也。
臣窃惟事势,可为痛哭者一,可为流涕者二,可为长太息者六,若其它背理而伤道者,难遍以疏举。进言者皆曰天下已安已治矣,臣独以为未也。曰安且治者,非愚则谀,皆非事实知治乱之体者也。夫抱火厝之积薪之下而寝其上,火未及燃,因谓之安,方今之势,何以异此!本末舛逆,首尾衡决,国制抢攘,非甚有纪,胡可谓治!陛下何不一令臣得熟数之于前,因陈治安之策,试详择焉!
夫射猎之娱,与安危之机孰急?使为治劳智虑,苦身体,乏钟鼓之乐,勿为可也。乐与今同,而加之诸侯轨道,兵革不动,民保首领,匈叙宾服,四荒乡风,百姓素朴,狱讼衰息。大数既得,则天下顺治,海内之气,清和咸理,生为明帝,没为明神,名誉之美,垂于无穷。《礼》祖有功而宗有德,使顾成之庙称为太宗,上配太祖,与汉亡极。建久安之势,成长治之业,以承祖庙,以奉六亲,至孝也;以幸天下,以育群生,至仁也;立经陈纪,轻重同得,后可以为万世法程,虽有愚幼不肖之嗣,犹得蒙业而安,至明也。以陛下之明达,因使少知治体者得佐下风,致此非难也。其具可素陈于前,愿幸无忽。臣谨稽之天地,验之往古,按之当今之务,日夜念此至孰也,虽使禹舜复生,为陛下计,亡以易此。
夫树国固,必相疑之势也,下数被其殃,上数爽其忧,甚非所以安上而全下也。今或亲弟谋为东帝,亲兄之子西乡而击,今吴又见告矣。天子春秋鼎盛,行义未过,德泽有加焉,犹尚如是,况莫大诸侯权力且十此者乎!
然而天下少安,何也?大国之王幼弱未壮,汉之所置傅相方握其事。数年之后,诸侯之王大抵皆冠,血气方刚,汉之傅相称病而赐罢,彼自丞尉以上徧置私人,如此,有异淮南、济北之为邪?此时而欲为治安,虽尧舜不治。
黄帝曰:“日中必熭,操刀必割。”今令此道顺,而全安甚易;不肯早为,已乃堕骨肉之属而抗刭之,岂有异秦之季世乎!夫以天子之位,乘今之时,因天之助,尚惮以危为安,以乱为治,假设陛下居齐桓之处,将不合诸侯而匡天下乎?臣又以知陛下有所必不能矣。假设天下如曩时,淮阴侯尚王楚,黥布王淮南,彭越王梁,韩信王韩,张敖王赵,贯高为相,卢绾王燕,陈狶在代,令此六七公者皆亡恙,当是时而陛下即天子位,能自安乎?臣有以知陛下之不能也。天下肴乱,高皇帝与诸公倂起,非有仄室之势以豫席之也。诸公幸者乃为中涓,其次仅得舍人,材之不逮至远也。高皇帝以明圣威武即天子位,割膏腴之地以王诸公,多者百余城,少者乃三四十县,德至渥也,然其后十年之间,反者九起。陛下之与诸公,非亲角材而臣之也,又非身封王之也,自高皇帝不能以是一岁为安,故臣知陛下之不能也。
然尚有可诿者,曰疏。臣请试言其亲者。假令悼惠王王齐,元王王楚,中子王赵,幽王王淮阳,共王王梁,灵王王燕,厉王王淮南,六七贵人皆亡恙,当是时陛下即位,能为治乎?臣又知陛下之不能也。若此诸王,虽名为臣,实皆有布衣昆弟之心,虑无不帝制而天子自为者。擅爵人,赦死罪,甚者或戴黄屋,汉法令非行也。虽行不轨如厉王者,令之不肯听,召之安可致乎!幸而来至,法安可得加!动一亲戚,天下圜视而起,陛下之臣虽有悍如冯敬者,适启其口,匕首已陷其胸矣。陛下虽贤,谁与领此?
故疏者必危,亲者必乱,已然之效也。其异姓负强而动者,汉已幸胜之矣,又不易其所以然。同姓袭是迹而动,既有徵矣,其势尽又复然。殃祸之变未知所移,明帝处之尚不能以安,后世将如之何!
屠牛坦一朝解十二牛,而芒刃不顿者,所排击剥割,皆众理解也。至于髋髀之所,非斤则斧。夫仁义恩厚,人主之芒刃也;权势法制,人主之斤斧也。今诸侯王皆众髋髀也,释斤斧之用,而欲婴以芒刃,臣以为不缺则折。胡不用之淮南、济北?势不可也。
臣窃迹前事,大抵强者先反,淮阴王楚最强,则最先反;韩信倚胡,则又反;贯高因赵资,则又反;陈狶兵精,则又反;彭越用梁,则又反;黥布用淮南,则又反;卢绾最弱,最后反。长沙乃在二万五千户耳,功少而最完,势疏而最忠,非独性异人也,亦形势然也。曩令樊、郦、绛、灌据数十城而王,今虽以残亡可也;令信、越之伦列为彻侯而居,虽至今存可也。
然则天下之大计可知已。欲诸王之皆忠附,则莫若令如长沙王,欲臣子之勿菹醢,则莫若令如樊郦等;欲天下之治安,莫若众建诸侯而少其力。力少则易使以义,国小则亡邪心。令海内之势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莫不制从。诸侯之君不敢有异心,辐凑并进而归命天子,虽在细民,且知其安,故天下咸知陛下之明。割地定制,令齐、赵、楚各为若干国,使悼惠王、幽王、元王之子孙毕以次各受祖之分地,地尽而止,及燕、梁它国皆然。其分地众而子孙少者,建以为国,空而置之,须其子孙生者,举使君之。诸侯之地其削颇入汉者,为徙其侯国,及封其子孙也,所以数偿之;一寸之地,一人之众,天子亡所利焉,诚以定治而已,故天下咸知陛下之廉。地制壹定,宗室子孙莫虑不王,下无倍畔之心,上无诛伐之志,故天下咸知陛下之仁。法立而不犯,令行而不逆,贯高、利几之谋不生,柴奇、开章不计不萌,细民乡善,大臣致顺,故天下咸知陛下之义。卧赤子天下之上而安,植遗腹,朝委裘,而天下不乱。当时大治,后世诵圣。壹动而五业附,陛下谁惮而久不为此?
天下之势方病大瘇。一胫之大几如要,一指之大几如股,平居不可屈信,一二指搐,身虑亡聊。失今不治,必为锢疾,后虽有扁鹊,不能为已。病非徒瘇也,又苦蹠戾。元王之子,帝之从弟也,今之王者,从弟之子也。惠王之子,亲兄子也;今之王者,兄子之子也。亲者或亡分地以安天下,疏者或制大权以逼天子,臣故曰非徒病瘇也,又苦蹠戾。可痛哭者,此病是也。
天下之势方倒县。凡天子者,天下之首,何也?上也。蛮夷者,天下之足,何也?下也。今匈奴嫚娒侵掠,至不敬也,为天下患,至亡已也,而汉岁金絮采缯以奉之。夷狄征令,是主上之操也;天子共贡,是臣下之礼也。足反居上,首顾居下,倒县如此,莫之能解,犹为国有人乎?非亶倒县而已,又类辟,且病痱。夫辟者一面病,痱者一方痛。今西边北边之郡,虽有长爵不轻得复,五尺以上不轻得息,斥候望烽燧不得卧,将吏被介胄而睡,臣故曰一方病矣。医能治之,而上不使,可为流涕者此也。
陛下何忍以帝皇之号为戎人诸侯,势既卑辱,而祸不息,长此安穷!进谋者率以为是,固不可解也,亡具甚矣。臣窃料匈奴之众不过汉一大县,以天下之大困于一县之众,甚为执事者羞之。陛下何不试以臣为属国之官以主匈奴?行臣之计,请必系单于之颈而制其命,伏中行说而笞其背,举匈奴之众唯上之令。今不猎猛敌而猎田彘,不搏反寇而搏畜菟,玩细娱而不图大患,非所以为安也。德可远施,威可远加,而直数百里外威令不信,可为流涕者此也。
今民卖僮者,为之绣衣丝履偏诸缘,内之闲中,是古天子后服,所以庙而不宴者也,而庶人得以衣婢妾。白縠之表,薄纨之里,以偏诸,美者黼绣,是古天子之服,今富人大贾嘉会召客者以被墙。古者以奉一帝一后而节适,今庶人屋壁得为帝服,倡优下贱得为后饰,然而天下不屈者,殆未有也。且帝之身自衣皁绨,而富民墙屋被文绣;天子之后以缘其领,庶人孽妾缘其履:此臣所谓舛也。夫百人作之不能衣一人,欲天下亡寒,胡可得也?一人耕之,十人聚而食之,欲天下亡饥,不可得也。饥寒切于民之肌肤,欲其亡为奸邪,不可得也。国已屈矣,盗贼直须时耳,然而献计者曰“毋动”,为大耳。夫俗至大不敬也,至亡等也,至冒上也,进计者犹曰“毋为”,可为长太息者此也。
商君遗礼义,弃仁恩,并心于进取。行之二岁,秦俗日败。故秦人家富子壮则出分,家贫子壮则出赘。借父耰鉏,虑有德色;母取箕帚,立而谇语。抱哺其于,与公并倨;妇姑不相说,则反唇而相稽。其慈子耆利,不同禽兽者亡几耳。然并心而赴时犹曰蹶六国,兼天下。功成求得矣,终不知反廉愧之节,仁义之厚。信并兼之法,遂进取之业,天下大败,众掩寡,智欺愚,勇威怯,壮陵衰,其乱至矣,是以大贤起之,威震海内,德从天下。曩之为秦者,今转而为汉矣。然其遗风余俗,犹尚未改。今世以侈靡相竞,而上亡制度,弃礼谊,捐廉耻日甚,可谓月异而岁不同矣。逐利不耳,虑非顾行也,今其甚者杀父兄矣。盗者剟寝户之帘,搴两庙之器,白昼大都之中剽吏而夺之金。矫伪者出几十万石粟,赋六百余万钱,乘传而行郡国,此其亡行义之尤至者也。而大臣特以簿书不报,期会之间,以为大故。至于俗流失,世坏败,因恬而不知怪,虑不动于耳目,以为是适然耳。夫移风易俗,使天下回心而乡道,类非俗吏之所能为也。俗吏之所务,在于刀笔筐箧,而不知大体。陛下又不自忧,窃为陛下惜之。
夫立君臣,等上下,使父子有礼,六亲有纪,此非天之所为,人之所设也。夫人之所设,不为不立,不植则僵,不修则坏。《管子》曰:“礼义廉耻,是谓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使管子愚人也则可,管子而少知治体,则是岂可不为寒心哉!秦灭四维而不张,故君臣乖乱,六亲殃戮,奸人并起,万民离叛,凡十三岁,而社稷为虚。今四维犹未备也,故奸人几幸,而众心疑惑。岂如今定经制,令君君臣臣,上下有差,父子六亲各得其宜,奸人亡所几幸,而群臣众信,是不疑惑!此业一定,世世常安,而后有所持循矣。若夫经制不定,是犹度江河亡维楫,中流而遇风波,舩必覆矣。可为长太息者此也。
夏为天子,十有余世,而殷受之。殷为天子,二十余世,而周受之。周为天子,三十余世,而秦受之。秦为天子,二世而亡。人性不甚相远也,何三代之君有道之长,而秦无道之暴也?其故可知也。古之王者,太子乃生,固举以礼,使士负之,有司齐肃端冕,见之南郊,见于天也。过阙则下,过庙则趋,孝子之道也。故自为赤子而教固已行矣。昔者成王幼在襁抱之中,召公为太保,周公为太傅,太公为太师。保,保其身体;傅,传之德义;师,道之教训:此三公之职也。于是为置三少,皆上大夫也,曰少保、少傅、少师,是与太子宴者也。故乃孩子提有识,三公、三少固明孝仁礼义以道习之,逐去邪人,不使见恶行。于是皆选天下之端士孝悌博闻有道术者以卫翼之,使与太子居处出入。故太子乃生而见正事,闻正言,行正道,左右前后皆正人也。夫习与正人居之,不能毋正,犹生长于齐不能不齐言也;习与不正人居之,不能毋不正,犹生长于楚之地不能不楚言也。故择其所耆,必先受业,乃得尝之;择其所乐,必先有习,乃得为之。孔子曰:“少成若天性,习贯如自然。”及太子少长,知妃色,则入于学。学者,所学之官也。《学礼》曰:“帝入东学,上亲而贵仁,则亲疏有序而恩相及矣;帝入南学,上齿而贵信,则长幼有差而民不诬矣;帝入西学,上贤而贵德,则圣智在位而功不遗矣;帝入北学,上贵而尊爵,则贵贱有等而下不矣;帝入太学,承师问道,退习而考于太傅,太傅罚其不则而匡其不及,则德智长而治道得矣。此五学者既成于上,则百姓黎民化辑于下矣。”及太于既冠成人,免于保傅之严,则有记过之史,彻膳之宰,进善之旌,诽谤之木,敢谏之鼓。瞽史诵诗,工诵箴谏,大夫进谋,士传民语。习与智长,故切而不媿;化与心成,故中道若性。三代之礼:春朝朝日,秋暮夕月,所以明有敬也;春秋入学,坐国老,执酱而亲馈之,所以明有孝也;行以鸾和,步中《采齐》,趣中《肆夏》,所以明有度也;其于禽兽,见其生不食其死,闻其声不食其肉,故远庖厨,所以长恩,且明有仁也。
夫三代之所以长久者,以其辅翼太子有此具也。及秦而不然。其俗固非贵辞让也,所上者告讦也;固非贵礼义也,所上者刑罚也。使赵高傅胡亥而教之狱,所习者非斩劓人,则夷人之三族也。故胡亥今日即位而明日射人,忠谏者谓之诽谤,深计者谓之妖言,其视杀人若艾草菅然。岂惟胡亥之性恶哉?彼其所以道之者非其理故也。
鄙谚曰:“不习为吏,视已成事。”又曰:“前车覆,后车诫。”夫三代之所以长久者,其已事可知也;然而不能从者,是不法圣智也。秦世之所以亟绝者,其辙迹可见也;然而不避,是后车又将覆也。夫存亡之变,治乱之机,其要在是矣。天下之命,县于太子;太子之善,在于早谕教与选左右。夫心未滥而先谕教,则化易成也;开于道术智谊之指,则教之力也。若其服习积贯,则左右而已。夫胡、粤之人,生而同声,耆欲不异,及其长而成俗,累数译而不能相通,行者有虽死而不相为者,则教习然也。臣故曰选左右早谕教最急。夫教得而左右正,则太子正矣,太子正而天下定矣。《书》曰:“一人有庆,兆民赖之。”此时务也。
凡人之智,能见已然,不能见将然。夫礼者禁于将然之前,而法者禁于己然之后,是故法之所用易见,而礼之所为生难知也。若夫庆赏以劝善,刑罚以惩恶,先王执此之政,坚如金石,行此之令,信如四时,据此之公,无私如天地耳,岂顾不用哉?然而曰礼云礼云者,贵绝恶于未萌,而起教于微眇,使民日迁善远罪而不自知也。孔于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毋讼乎!”为人主计者,莫如先审取舍,取舍之极定于内,而安危之萌应于外矣。安者非一日而安也,危者非一日而危也,皆以积渐然,不可不察也。人主之所积,在其取舍,以礼义治之者,积礼义;以刑罚治之者,积刑罚。刑罚积而民怨背,札义积而民和亲。故世主欲民之善同,而所以使民善者或异。或道之以德教,或殴之以法令。道之以德教者,德教洽而民气乐;殴之以法令者,法令极而民风哀。哀乐之感,祸福之应也。秦王之欲尊宗庙而安子孙,与汤武同,然而汤武广大其德行,六七百岁而弗失,秦王治天下,十余岁则大败。此亡它故矣,汤武之定取舍审而秦王之定取舍不审矣。夫天下,大器也。今人之置器,置诸安处则安,置诸危处则危。天下之情与器亡以异,在天子之所置之。汤武置天下于仁义礼乐,而德泽洽,禽兽草木广裕,德被蛮貊四夷,累子孙数十世,此天下所共闻也。秦王置天下于法令刑罚,德泽亡一有,而怨毒盈于世,下憎恶之如仇,祸几及身,子孙诛绝,此天下之所共见也。是非其明效大验邪!人之言曰:“听言之道,必以其事观之,则言者莫敢妄言。”今或言礼谊之不如法令,教化之不如刑罚,人主胡不引殷、周、秦事以观之也?
人主之尊譬如堂,群臣如陛,众庶如地。故陛九级上,廉远地,则堂高;陛亡级,廉近地,则堂卑。高者难攀,卑者易陵,理势然也。故古者圣王制为等列,内有公卿大夫士,外有公侯伯子男,然后有官师小吏,延及庶人,等级分明,而天子加焉,故其尊不可及也。里谚曰:“欲投鼠而忌器。”此善谕也。鼠近于器,尚惮不投,恐伤其器,况于贵臣之近主乎!廉耻节礼以治君子,故有赐死而亡戮辱。是以黥劓之罪不及太夫,以其离主上不远也,礼不敢齿君之路马,蹴其刍者有罚;见君之几杖则起,遭君之乘车则下,入正门则趋;君之宠臣虽或有过,刑戮之罪不加其身者,尊君之故也。此所以为主上豫远不敬也,所以体貌大臣而厉其节也。今自王侯三公之贵,皆天子之所改容而礼之也,古天子之所谓伯父、伯舅也,而令与众庶同黥劓刖笞弃市之法,然则堂不亡陛乎?被戮辱者不泰迫乎?廉耻不行,大臣无乃握重权,大官而有徒隶亡耻之心乎?夫望夷之事,二世见当以重法者,投鼠而不忌器之习也。
臣闻之,履虽鲜不加于枕,冠虽敝不以苴履。夫尝已在贵宠之位,天子改容而体貌之矣,吏民尝俯伏以敬畏之矣,今而有过,帝令废之可也,退之可也,赐之死可也,灭之可也;若夫束缚之,系緤之,输之司寇,编之徒官,司寇小吏詈骂而榜笞之,殆非所以令众庶见也。夫卑贱者习知尊贵者之一旦,吾亦乃可以加此也,非所以习天下也,非尊尊贵贵之化也。夫天子之所尝敬,众庶之所尝宠,死而死耳,贱人安宜得如此而顿辱之哉!
豫让事中行之君,智伯伐而灭之,移事智伯。及赵灭智伯,豫让衅面吞炭,必报襄子,五起而不中。人问豫子,豫子曰:“中行众人畜我,我故众人事之;智伯国士遇我,我故国士报之。”故此一豫让也,反君事仇,行若狗彘,已而抗节致忠,行出乎列士,人主使然也。故主上遇其大臣如遇犬马,彼将犬马自为也;如遇官徒,彼将官徒自为也。顽顿亡耻,诟亡节,廉耻不立,且不自好,苟若而可,故见利则逝,见便则夺。主上有败,则因而挺之矣;主上有患,则吾苟免而已,立而观之耳;有便吾身者,则欺卖而利之耳。人主将何便于此?群下至众,而主上至少也,所托财器职业者粹于群下也。俱亡耻,俱苟妄,则主上最病。故古者礼不及庶人,刑不至大夫,所以厉宠臣之节也。古者大臣有坐不廉而废者,不谓不廉,曰“簠簋不饰”;坐污秽淫乱男女亡别者,不曰污秽,曰“帷薄不修”,坐罢软不胜任者,不谓罢软,曰“下官不职”。故贵大臣定有其罪矣,犹未斥然正以呼之也,尚迁就而为之讳也。故其在大谴大何之域者,闻谴何则白冠缨,盘水加剑,造请室而请罪耳,上不执缚系引而行也。其有中罪者,闻命而自弛,上不使人颈而加也。其有大罪者,闻命则北面再拜,跌而自裁,上不使捽抑而刑之也,曰:“子大夫自有过耳!吾遇子有礼矣。”遇之有礼,故群臣自憙;婴以廉耻,故人矜节行。上设廉礼义以遇其臣,而臣不以节行报其上者,则非人类也。故化成俗定,则为人臣者主耳忘身,国耳忘家,公耳忘私,利不苟就,害不苟去,唯义所在。上之化也,故父兄之臣诚死宗庙,法度之臣诚死社稷,辅翼之臣诚死君上,守圄扞敌之臣诚死城郭封疆。故曰圣人有金城者,比物此志也。彼且为我死,故吾得与之俱生;彼且为我亡,故吾得与之俱存;夫将为我危,故吾得与之皆安。顾行而忘利,守节而仗义,故可以托不御之权,可以寄六尺之孤。此厉廉耻行礼谊之所致也,主上何丧焉!此之不为,而顾彼之久行,故曰可为长太息者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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ㄈㄨ ㄕㄨˋ ㄍㄨㄛˊ ㄍㄨˋ , ㄅㄧˋ ㄒㄧㄤˋ ㄧˊ ㄓ ㄕˋ ㄧㄝˇ , ㄒㄧㄚˋ ㄕㄨˋ ㄅㄟˋ ㄑㄧˊ ㄧㄤ , ㄕㄤˋ ㄕㄨˋ ㄕㄨㄤˇ ㄑㄧˊ ㄧㄡ , ㄕㄣˋ ㄈㄟ ㄙㄨㄛˇ ㄧˇ ㄢ ㄕㄤˋ ㄦˊ ㄑㄩㄢˊ ㄒㄧㄚˋ ㄧㄝˇ 。 ㄐㄧㄣ ㄏㄨㄛˋ ㄑㄧㄣ ㄉㄧˋ ㄇㄡˊ ㄨㄟˊ ㄉㄨㄥ ㄉㄧˋ , ㄑㄧㄣ ㄒㄩㄥ ㄓ ㄗˇ ㄒㄧ˙ ㄒㄧㄤ ㄦˊ ㄐㄧˊ , ㄐㄧㄣ ㄨˊ ㄧㄡˋ ㄐㄧㄢˋ ㄍㄠˋ ㄧˇ 。 ㄊㄧㄢ ㄗˇ ㄔㄨㄣ ㄑㄧㄡ ㄉㄧㄥˇ ㄕㄥˋ , ㄒㄧㄥˊ ㄧˋ ㄨㄟˋ ㄍㄨㄛˋ , ㄉㄜˊ ㄗㄜˊ ㄧㄡˇ ㄐㄧㄚ ㄧㄢ , ㄧㄡˊ ㄕㄤˋ ㄖㄨˊ ㄕˋ , ㄎㄨㄤˋ ㄇㄛˋ ㄉㄚˋ ㄓㄨ ㄏㄡˊ ㄑㄩㄢˊ ㄌㄧˋ ㄑㄧㄝˇ ㄕˊ ㄘˇ ㄓㄜˇ ㄏㄨ !
ㄖㄢˊ ㄦˊ ㄊㄧㄢ ㄒㄧㄚˋ ㄕㄠˇ ㄢ , ㄏㄜˊ ㄧㄝˇ ? ㄉㄚˋ ㄍㄨㄛˊ ㄓ ㄨㄤˊ ㄧㄡˋ ㄖㄨㄛˋ ㄨㄟˋ ㄓㄨㄤˋ , ㄏㄢˋ ㄓ ㄙㄨㄛˇ ㄓˋ ㄈㄨˋ ㄒㄧㄤˋ ㄈㄤ ㄨㄛˋ ㄑㄧˊ ㄕˋ 。 ㄕㄨˋ ㄋㄧㄢˊ ㄓ ㄏㄡˋ , ㄓㄨ ㄏㄡˊ ㄓ ㄨㄤˊ ㄉㄚˋ ㄉㄧˇ ㄐㄧㄝ ㄍㄨㄢˋ , ㄒㄧㄝˇ ㄑㄧˋ ㄈㄤ ㄍㄤ , ㄏㄢˋ ㄓ ㄈㄨˋ ㄒㄧㄤ ㄔㄣˋ ㄅㄧㄥˋ ㄦˊ ㄘˋ ㄅㄚˋ , ㄅㄧˇ ㄗˋ ㄔㄥˊ ㄩˋ ㄧˇ ㄕㄤˋ 徧 ㄓˋ ㄙ ㄖㄣˊ , ㄖㄨˊ ㄘˇ , ㄧㄡˇ ㄧˋ ㄏㄨㄞˊ ㄋㄢˊ 、 ㄐㄧˋ ㄅㄟˇ ㄓ ㄨㄟˊ ㄒㄧㄝˊ ? ㄘˇ ㄕˊ ㄦˊ ㄩˋ ㄨㄟˊ ㄓˋ ㄢ , ㄙㄨㄟ ㄧㄠˊ ㄕㄨㄣˋ ㄅㄨˊ ㄓˋ 。
ㄏㄨㄤˊ ㄉㄧˋ ㄩㄝ :“ ㄖˋ ㄓㄨㄥ ㄅㄧˋ 熭, ㄘㄠ ㄉㄠ ㄅㄧˋ ㄍㄜ 。” ㄐㄧㄣ ㄌㄧㄥˋ ㄘˇ ㄉㄠˋ ㄕㄨㄣˋ , ㄦˊ ㄑㄩㄢˊ ㄢ ㄕㄣˋ ㄧˋ ; ㄅㄨˋ ㄎㄣˇ ㄗㄠˇ ㄨㄟˊ , ㄧˇ ㄋㄞˇ ㄏㄨㄟ ㄍㄨˇ ㄖㄡˋ ㄓ ㄕㄨˇ ㄦˊ ㄎㄤˋ ㄐㄧㄥˇ ㄓ , ㄑㄧˇ ㄧㄡˇ ㄧˋ ㄑㄧㄣˊ ㄓ ㄐㄧˋ ㄕˋ ㄏㄨ ! ㄈㄨ ㄧˇ ㄊㄧㄢ ㄗˇ ㄓ ㄨㄟˋ , ㄔㄥˊ ㄐㄧㄣ ㄓ ㄕˊ , ㄧㄣ ㄊㄧㄢ ㄓ ㄓㄨˋ , ㄕㄤˋ ㄉㄢˋ ㄧˇ ㄨㄟˊ ㄨㄟˊ ㄢ , ㄧˇ ㄌㄨㄢˋ ㄨㄟˊ ㄓˋ , ㄐㄧㄚˇ ㄕㄜˋ ㄅㄧˋ ㄒㄧㄚˋ ㄐㄩ ㄑㄧˊ ㄏㄨㄢˊ ㄓ ㄔㄨˋ , ㄐㄧㄤ ㄅㄨˋ ㄏㄜˊ ㄓㄨ ㄏㄡˊ ㄦˊ ㄎㄨㄤ ㄊㄧㄢ ㄒㄧㄚˋ ㄏㄨ ? ㄔㄣˊ ㄧㄡˋ ㄧˇ ㄓ ㄅㄧˋ ㄒㄧㄚˋ ㄧㄡˇ ㄙㄨㄛˇ ㄅㄧˋ ㄅㄨˋ ㄋㄥˊ ㄧˇ 。 ㄐㄧㄚˇ ㄕㄜˋ ㄊㄧㄢ ㄒㄧㄚˋ ㄖㄨˊ ㄋㄤˇ ㄕˊ , ㄏㄨㄞˊ ㄧㄣ ㄏㄡˊ ㄕㄤˋ ㄨㄤˊ ㄔㄨˇ , ㄐㄧㄥ ㄅㄨˋ ㄨㄤˊ ㄏㄨㄞˊ ㄋㄢˊ , ㄆㄥˊ ㄩㄝˋ ㄨㄤˊ ㄌㄧㄤˊ , ㄏㄢˊ ㄒㄧㄣˋ ㄨㄤˊ ㄏㄢˊ , ㄓㄤ ㄠˊ ㄨㄤˊ ㄓㄠˋ , ㄍㄨㄢˋ ㄍㄠ ㄨㄟˊ ㄒㄧㄤˋ , ㄌㄨˊ ㄨㄢˇ ㄨㄤˊ ㄧㄢˋ , ㄔㄣˊ ㄒㄧˇ ㄗㄞˋ ㄉㄞˋ , ㄌㄧㄥˋ ㄘˇ ㄌㄧㄡˋ ㄑㄧ ㄍㄨㄥ ㄓㄜˇ ㄐㄧㄝ ㄨㄤˊ ㄧㄤˋ , ㄉㄤ ㄕˋ ㄕˊ ㄦˊ ㄅㄧˋ ㄒㄧㄚˋ ㄐㄧˊ ㄊㄧㄢ ㄗˇ ㄨㄟˋ , ㄋㄥˊ ㄗˋ ㄢ ㄏㄨ ? ㄔㄣˊ ㄧㄡˇ ㄧˇ ㄓ ㄅㄧˋ ㄒㄧㄚˋ ㄓ ㄅㄨˋ ㄋㄥˊ ㄧㄝˇ 。 ㄊㄧㄢ ㄒㄧㄚˋ ㄧㄠˊ ㄌㄨㄢˋ , ㄍㄠ ㄏㄨㄤˊ ㄉㄧˋ ㄩˇ ㄓㄨ ㄍㄨㄥ 倂 ㄑㄧˇ , ㄈㄟ ㄧㄡˇ ㄗㄜˋ ㄕˋ ㄓ ㄕˋ ㄧˇ ㄩˋ ㄒㄧˊ ㄓ ㄧㄝˇ 。 ㄓㄨ ㄍㄨㄥ ㄒㄧㄥˋ ㄓㄜˇ ㄋㄞˇ ㄨㄟˊ ㄓㄨㄥ ㄐㄩㄢ , ㄑㄧˊ ㄘˋ ㄐㄧㄣˇ ㄉㄜˊ ㄕㄜˋ ㄖㄣˊ , ㄘㄞˊ ㄓ ㄅㄨˊ ㄉㄞˇ ㄓˋ ㄩㄢˇ ㄧㄝˇ 。 ㄍㄠ ㄏㄨㄤˊ ㄉㄧˋ ㄧˇ ㄇㄧㄥˊ ㄕㄥˋ ㄨㄟ ㄨˇ ㄐㄧˊ ㄊㄧㄢ ㄗˇ ㄨㄟˋ , ㄍㄜ ㄍㄠ ㄩˊ ㄓ ㄉㄧˋ ㄧˇ ㄨㄤˊ ㄓㄨ ㄍㄨㄥ , ㄉㄨㄛ ㄓㄜˇ ㄅㄞˇ ㄩˊ ㄔㄥˊ , ㄕㄠˇ ㄓㄜˇ ㄋㄞˇ ㄙㄢ ㄙˋ ㄕˊ ㄒㄧㄢˋ , ㄉㄜˊ ㄓˋ ㄨㄛˋ ㄧㄝˇ , ㄖㄢˊ ㄑㄧˊ ㄏㄡˋ ㄕˊ ㄋㄧㄢˊ ㄓ ㄐㄧㄢ , ㄈㄢˇ ㄓㄜˇ ㄐㄧㄡˇ ㄑㄧˇ 。 ㄅㄧˋ ㄒㄧㄚˋ ㄓ ㄩˇ ㄓㄨ ㄍㄨㄥ , ㄈㄟ ㄑㄧㄣ ㄐㄧㄠˇ ㄘㄞˊ ㄦˊ ㄔㄣˊ ㄓ ㄧㄝˇ , ㄧㄡˋ ㄈㄟ ㄕㄣ ㄈㄥ ㄨㄤˊ ㄓ ㄧㄝˇ , ㄗˋ ㄍㄠ ㄏㄨㄤˊ ㄉㄧˋ ㄅㄨˋ ㄋㄥˊ ㄧˇ ㄕˋ ㄧˊ ㄙㄨㄟˋ ㄨㄟˊ ㄢ , ㄍㄨˋ ㄔㄣˊ ㄓ ㄅㄧˋ ㄒㄧㄚˋ ㄓ ㄅㄨˋ ㄋㄥˊ ㄧㄝˇ 。
ㄖㄢˊ ㄕㄤˋ ㄧㄡˇ ㄎㄜˇ ㄨㄟˇ ㄓㄜˇ , ㄩㄝ ㄕㄨ 。 ㄔㄣˊ ㄑㄧㄥˇ ㄕˋ ㄧㄢˊ ㄑㄧˊ ㄑㄧㄣ ㄓㄜˇ 。 ㄐㄧㄚˇ ㄌㄧㄥˋ ㄉㄠˋ ㄏㄨㄟˋ ㄨㄤˊ ㄨㄤˊ ㄑㄧˊ , ㄩㄢˊ ㄨㄤˊ ㄨㄤˊ ㄔㄨˇ , ㄓㄨㄥ ㄗˇ ㄨㄤˊ ㄓㄠˋ , ㄧㄡ ㄨㄤˊ ㄨㄤˊ ㄏㄨㄞˊ ㄧㄤˊ , ㄍㄨㄥˋ ㄨㄤˊ ㄨㄤˊ ㄌㄧㄤˊ , ㄌㄧㄥˊ ㄨㄤˊ ㄨㄤˊ ㄧㄢˋ , ㄌㄧˋ ㄨㄤˊ ㄨㄤˊ ㄏㄨㄞˊ ㄋㄢˊ , ㄌㄧㄡˋ ㄑㄧ ㄍㄨㄟˋ ㄖㄣˊ ㄐㄧㄝ ㄨㄤˊ ㄧㄤˋ , ㄉㄤ ㄕˋ ㄕˊ ㄅㄧˋ ㄒㄧㄚˋ ㄐㄧˊ ㄨㄟˋ , ㄋㄥˊ ㄨㄟˋ ㄓˋ ㄏㄨ ? ㄔㄣˊ ㄧㄡˋ ㄓ ㄅㄧˋ ㄒㄧㄚˋ ㄓ ㄅㄨˋ ㄋㄥˊ ㄧㄝˇ 。 ㄖㄨㄛˋ ㄘˇ ㄓㄨ ㄨㄤˊ , ㄙㄨㄟ ㄇㄧㄥˊ ㄨㄟˊ ㄔㄣˊ , ㄕˊ ㄐㄧㄝ ㄧㄡˇ ㄅㄨˋ ㄧ ㄎㄨㄣ ㄉㄧˋ ㄓ ㄒㄧㄣ , ㄌㄩˋ ㄨˊ ㄅㄨˋ ㄉㄧˋ ㄓˋ ㄦˊ ㄊㄧㄢ ㄗˇ ㄗˋ ㄨㄟˊ ㄓㄜˇ 。 ㄕㄢˋ ㄐㄩㄝˊ ㄖㄣˊ , ㄕㄜˋ ㄙˇ ㄗㄨㄟˋ , ㄕㄣˋ ㄓㄜˇ ㄏㄨㄛˋ ㄉㄞˋ ㄏㄨㄤˊ ㄨ , ㄏㄢˋ ㄈㄚˇ ㄌㄧㄥˋ ㄈㄟ ㄒㄧㄥˊ ㄧㄝˇ 。 ㄙㄨㄟ ㄒㄧㄥˊ ㄅㄨˋ ㄍㄨㄟˇ ㄖㄨˊ ㄌㄧˋ ㄨㄤˊ ㄓㄜˇ , ㄌㄧㄥˋ ㄓ ㄅㄨˋ ㄎㄣˇ ㄊㄧㄥ , ㄓㄠ ㄓ ㄢ ㄎㄜˇ ㄓˋ ㄏㄨ ! ㄒㄧㄥˋ ㄦˊ ㄌㄞˊ ㄓˋ , ㄈㄚˇ ㄢ ㄎㄜˇ ㄉㄜˊ ㄐㄧㄚ ! ㄉㄨㄥˋ ㄧ ㄑㄧㄣ ㄑㄧ , ㄊㄧㄢ ㄒㄧㄚˋ ㄩㄢˊ ㄕˋ ㄦˊ ㄑㄧˇ , ㄅㄧˋ ㄒㄧㄚˋ ㄓ ㄔㄣˊ ㄙㄨㄟ ㄧㄡˇ ㄏㄢˋ ㄖㄨˊ ㄈㄥˊ ㄐㄧㄥˋ ㄓㄜˇ , ㄕˋ ㄑㄧˇ ㄑㄧˊ ㄎㄡˇ , ㄅㄧˇ ㄕㄡˇ ㄧˇ ㄒㄧㄢˋ ㄑㄧˊ ㄒㄩㄥ ㄧˇ 。 ㄅㄧˋ ㄒㄧㄚˋ ㄙㄨㄟ ㄒㄧㄢˊ , ㄕㄟˊ ㄩˇ ㄌㄧㄥˇ ㄘˇ ?
ㄍㄨˋ ㄕㄨ ㄓㄜˇ ㄅㄧˋ ㄨㄟˊ , ㄑㄧㄣ ㄓㄜˇ ㄅㄧˋ ㄌㄨㄢˋ , ㄧˇ ㄖㄢˊ ㄓ ㄒㄧㄠˋ ㄧㄝˇ 。 ㄑㄧˊ ㄧˋ ㄒㄧㄥˋ ㄈㄨˋ ㄑㄧㄤˊ ㄦˊ ㄉㄨㄥˋ ㄓㄜˇ , ㄏㄢˋ ㄧˇ ㄒㄧㄥˋ ㄕㄥˋ ㄓ ㄧˇ , ㄧㄡˋ ㄅㄨˊ ㄧˋ ㄑㄧˊ ㄙㄨㄛˇ ㄧˇ ㄖㄢˊ 。 ㄊㄨㄥˊ ㄒㄧㄥˋ ㄒㄧˊ ㄕˋ ㄐㄧ ㄦˊ ㄉㄨㄥˋ , ㄐㄧˋ ㄧㄡˇ ㄓㄥ ㄧˇ , ㄑㄧˊ ㄕˋ ㄐㄧㄣˋ ㄧㄡˋ ㄈㄨˋ ㄖㄢˊ 。 ㄧㄤ ㄏㄨㄛˋ ㄓ ㄅㄧㄢˋ ㄨㄟˋ ㄓ ㄙㄨㄛˇ ㄧˊ , ㄇㄧㄥˊ ㄉㄧˋ ㄔㄨˋ ㄓ ㄕㄤˋ ㄅㄨˋ ㄋㄥˊ ㄧˇ ㄢ , ㄏㄡˋ ㄕˋ ㄐㄧㄤ ㄖㄨˊ ㄓ ㄏㄜˊ !
ㄊㄨˊ ㄋㄧㄡˊ ㄊㄢˇ ㄧˋ ㄓㄠ ㄐㄧㄝˇ ㄕˊ ㄦˋ ㄋㄧㄡˊ , ㄦˊ ㄇㄤˊ ㄖㄣˋ ㄅㄨˊ ㄉㄨㄣˋ ㄓㄜˇ , ㄙㄨㄛˇ ㄆㄞˊ ㄐㄧˊ ㄅㄛ ㄍㄜ , ㄐㄧㄝ ㄓㄨㄥˋ ㄌㄧˇ ㄐㄧㄝˇ ㄧㄝˇ 。 ㄓˋ ㄩˊ ㄎㄨㄢ ㄅㄧˋ ㄓ ㄙㄨㄛˇ , ㄈㄟ ㄐㄧㄣ ㄗㄜˊ ㄈㄨˇ 。 ㄈㄨ ㄖㄣˊ ㄧˋ ㄣ ㄏㄡˋ , ㄖㄣˊ ㄓㄨˇ ㄓ ㄇㄤˊ ㄖㄣˋ ㄧㄝˇ ; ㄑㄩㄢˊ ㄕˋ ㄈㄚˇ ㄓˋ , ㄖㄣˊ ㄓㄨˇ ㄓ ㄐㄧㄣ ㄈㄨˇ ㄧㄝˇ 。 ㄐㄧㄣ ㄓㄨ ㄏㄡˊ ㄨㄤˊ ㄐㄧㄝ ㄓㄨㄥˋ ㄎㄨㄢ ㄅㄧˋ ㄧㄝˇ , ㄕˋ ㄐㄧㄣ ㄈㄨˇ ㄓ ㄩㄥˋ , ㄦˊ ㄩˋ ㄧㄥ ㄧˇ ㄇㄤˊ ㄖㄣˋ , ㄔㄣˊ ㄧˇ ㄨㄟˊ ㄅㄨˋ ㄑㄩㄝ ㄗㄜˊ ㄓㄜˊ 。 ㄏㄨˊ ㄅㄨˋ ㄩㄥˋ ㄓ ㄏㄨㄞˊ ㄋㄢˊ 、 ㄐㄧˋ ㄅㄟˇ ? ㄕˋ ㄅㄨˋ ㄎㄜˇ ㄧㄝˇ 。
ㄔㄣˊ ㄑㄧㄝˋ ㄐㄧ ㄑㄧㄢˊ ㄕˋ , ㄉㄚˋ ㄉㄧˇ ㄑㄧㄤˊ ㄓㄜˇ ㄒㄧㄢ ㄈㄢˇ , ㄏㄨㄞˊ ㄧㄣ ㄨㄤˊ ㄔㄨˇ ㄗㄨㄟˋ ㄑㄧㄤˊ , ㄗㄜˊ ㄗㄨㄟˋ ㄒㄧㄢ ㄈㄢˇ ; ㄏㄢˊ ㄒㄧㄣˋ ㄧˇ ㄏㄨˊ , ㄗㄜˊ ㄧㄡˋ ㄈㄢˇ ; ㄍㄨㄢˋ ㄍㄠ ㄧㄣ ㄓㄠˋ ㄗ , ㄗㄜˊ ㄧㄡˋ ㄈㄢˇ ; ㄔㄣˊ ㄒㄧˇ ㄅㄧㄥ ㄐㄧㄥ , ㄗㄜˊ ㄧㄡˋ ㄈㄢˇ ; ㄆㄥˊ ㄩㄝˋ ㄩㄥˋ ㄌㄧㄤˊ , ㄗㄜˊ ㄧㄡˋ ㄈㄢˇ ; ㄐㄧㄥ ㄅㄨˋ ㄩㄥˋ ㄏㄨㄞˊ ㄋㄢˊ , ㄗㄜˊ ㄧㄡˋ ㄈㄢˇ ; ㄌㄨˊ ㄨㄢˇ ㄗㄨㄟˋ ㄖㄨㄛˋ , ㄗㄨㄟˋ ㄏㄡˋ ㄈㄢˇ 。 ㄔㄤˊ ㄕㄚ ㄋㄞˇ ㄗㄞˋ ㄦˋ ㄨㄢˋ ㄨˇ ㄑㄧㄢ ㄏㄨˋ ㄦˇ , ㄍㄨㄥ ㄕㄠˇ ㄦˊ ㄗㄨㄟˋ ㄨㄢˊ , ㄕˋ ㄕㄨ ㄦˊ ㄗㄨㄟˋ ㄓㄨㄥ , ㄈㄟ ㄉㄨˊ ㄒㄧㄥˋ ㄧˋ ㄖㄣˊ ㄧㄝˇ , ㄧˋ ㄒㄧㄥˊ ㄕˋ ㄖㄢˊ ㄧㄝˇ 。 ㄋㄤˇ ㄌㄧㄥˋ ㄈㄢˊ 、 ㄌㄧˋ 、 ㄐㄧㄤˋ 、 ㄍㄨㄢˋ ㄐㄩˋ ㄕㄨˋ ㄕˊ ㄔㄥˊ ㄦˊ ㄨㄤˊ , ㄐㄧㄣ ㄙㄨㄟ ㄧˇ ㄘㄢˊ ㄨㄤˊ ㄎㄜˇ ㄧㄝˇ ; ㄌㄧㄥˋ ㄒㄧㄣˋ 、 ㄩㄝˋ ㄓ ㄌㄨㄣˊ ㄌㄧㄝˋ ㄨㄟˊ ㄔㄜˋ ㄏㄡˊ ㄦˊ ㄐㄩ , ㄙㄨㄟ ㄓˋ ㄐㄧㄣ ㄘㄨㄣˊ ㄎㄜˇ ㄧㄝˇ 。
ㄖㄢˊ ㄗㄜˊ ㄊㄧㄢ ㄒㄧㄚˋ ㄓ ㄉㄚˋ ㄐㄧˋ ㄎㄜˇ ㄓ ㄧˇ 。 ㄩˋ ㄓㄨ ㄨㄤˊ ㄓ ㄐㄧㄝ ㄓㄨㄥ ㄈㄨˋ , ㄗㄜˊ ㄇㄛˋ ㄖㄨㄛˋ ㄌㄧㄥˋ ㄖㄨˊ ㄔㄤˊ ㄕㄚ ㄨㄤˊ , ㄩˋ ㄔㄣˊ ㄗ˙ ㄓ ㄨˋ ㄐㄩ ㄏㄞˇ , ㄗㄜˊ ㄇㄛˋ ㄖㄨㄛˋ ㄌㄧㄥˋ ㄖㄨˊ ㄈㄢˊ ㄌㄧˋ ㄉㄥˇ ; ㄩˋ ㄊㄧㄢ ㄒㄧㄚˋ ㄓ ㄓˋ ㄢ , ㄇㄛˋ ㄖㄨㄛˋ ㄓㄨㄥˋ ㄐㄧㄢˋ ㄓㄨ ㄏㄡˊ ㄦˊ ㄕㄠˇ ㄑㄧˊ ㄌㄧˋ 。 ㄌㄧˋ ㄕㄠˇ ㄗㄜˊ ㄧˋ ㄕˇ ㄧˇ ㄧˋ , ㄍㄨㄛˊ ㄒㄧㄠˇ ㄗㄜˊ ㄨㄤˊ ㄒㄧㄝˊ ㄒㄧㄣ 。 ㄌㄧㄥˋ ㄏㄞˇ ㄋㄟˋ ㄓ ㄕˋ ㄖㄨˊ ㄕㄣ ㄓ ㄕˇ ㄅㄟˋ , ㄅㄟˋ ㄓ ㄕˇ ㄓˇ , ㄇㄛˋ ㄅㄨˋ ㄓˋ ㄘㄨㄥˊ 。 ㄓㄨ ㄏㄡˊ ㄓ ㄐㄩㄣ ㄅㄨˋ ㄍㄢˇ ㄧㄡˇ ㄧˋ ㄒㄧㄣ , ㄈㄨˊ ㄘㄡˋ ㄅㄧㄥˋ ㄐㄧㄣˋ ㄦˊ ㄍㄨㄟ ㄇㄧㄥˋ ㄊㄧㄢ ㄗˇ , ㄙㄨㄟ ㄗㄞˋ ㄒㄧˋ ㄇㄧㄣˊ , ㄑㄧㄝˇ ㄓ ㄑㄧˊ ㄢ , ㄍㄨˋ ㄊㄧㄢ ㄒㄧㄚˋ ㄒㄧㄢˊ ㄓ ㄅㄧˋ ㄒㄧㄚˋ ㄓ ㄇㄧㄥˊ 。 ㄍㄜ ㄉㄧˋ ㄉㄧㄥˋ ㄓˋ , ㄌㄧㄥˋ ㄑㄧˊ 、 ㄓㄠˋ 、 ㄔㄨˇ ㄍㄜˋ ㄨㄟˋ ㄖㄨㄛˋ ㄍㄢ ㄍㄨㄛˊ , ㄕˇ ㄉㄠˋ ㄏㄨㄟˋ ㄨㄤˊ 、 ㄧㄡ ㄨㄤˊ 、 ㄩㄢˊ ㄨㄤˊ ㄓ ㄗˇ ㄙㄨㄣ ㄅㄧˋ ㄧˇ ㄘˋ ㄍㄜˋ ㄕㄡˋ ㄗㄨˇ ㄓ ㄈㄣ ㄉㄧˋ , ㄉㄧˋ ㄐㄧㄣˋ ㄦˊ ㄓˇ , ㄐㄧˊ ㄧㄢˋ 、 ㄌㄧㄤˊ ㄊㄚ ㄍㄨㄛˊ ㄐㄧㄝ ㄖㄢˊ 。 ㄑㄧˊ ㄈㄣ ㄉㄧˋ ㄓㄨㄥˋ ㄦˊ ㄗˇ ㄙㄨㄣ ㄕㄠˇ ㄓㄜˇ , ㄐㄧㄢˋ ㄧˇ ㄨㄟˊ ㄍㄨㄛˊ , ㄎㄨㄥ ㄦˊ ㄓˋ ㄓ , ㄒㄩ ㄑㄧˊ ㄗˇ ㄙㄨㄣ ㄕㄥ ㄓㄜˇ , ㄐㄩˇ ㄕˇ ㄐㄩㄣ ㄓ 。 ㄓㄨ ㄏㄡˊ ㄓ ㄉㄧˋ ㄑㄧˊ ㄒㄧㄠ ㄆㄛˇ ㄖㄨˋ ㄏㄢˋ ㄓㄜˇ , ㄨㄟˊ ㄒㄧˇ ㄑㄧˊ ㄏㄡˊ ㄍㄨㄛˊ , ㄐㄧˊ ㄈㄥ ㄑㄧˊ ㄗˇ ㄙㄨㄣ ㄧㄝˇ , ㄙㄨㄛˇ ㄧˇ ㄕㄨˋ ㄔㄤˊ ㄓ ; ㄧˊ ㄘㄨㄣˋ ㄓ ㄉㄧˋ , ㄧ ㄖㄣˊ ㄓ ㄓㄨㄥˋ , ㄊㄧㄢ ㄗˇ ㄨㄤˊ ㄙㄨㄛˇ ㄌㄧˋ ㄧㄢ , ㄔㄥˊ ㄧˇ ㄉㄧㄥˋ ㄓˋ ㄦˊ ㄧˇ , ㄍㄨˋ ㄊㄧㄢ ㄒㄧㄚˋ ㄒㄧㄢˊ ㄓ ㄅㄧˋ ㄒㄧㄚˋ ㄓ ㄌㄧㄢˊ 。 ㄉㄧˋ ㄓˋ ㄧ ㄉㄧㄥˋ , ㄗㄨㄥ ㄕˋ ㄗˇ ㄙㄨㄣ ㄇㄛˋ ㄌㄩˋ ㄅㄨˊ ㄨㄤˊ , ㄒㄧㄚˋ ㄨˊ ㄅㄟˋ ㄆㄢˋ ㄓ ㄒㄧㄣ , ㄕㄤˋ ㄨˊ ㄓㄨ ㄈㄚˊ ㄓ ㄓˋ , ㄍㄨˋ ㄊㄧㄢ ㄒㄧㄚˋ ㄒㄧㄢˊ ㄓ ㄅㄧˋ ㄒㄧㄚˋ ㄓ ㄖㄣˊ 。 ㄈㄚˇ ㄌㄧˋ ㄦˊ ㄅㄨˋ ㄈㄢˋ , ㄌㄧㄥˋ ㄒㄧㄥˊ ㄦˊ ㄅㄨˋ ㄋㄧˋ , ㄍㄨㄢˋ ㄍㄠ 、 ㄌㄧˋ ㄐㄧˇ ㄓ ㄇㄡˊ ㄅㄨˊ ㄕㄥ , ㄔㄞˊ ㄑㄧˊ 、 ㄎㄞ ㄓㄤ ㄅㄨˊ ㄐㄧˋ ㄅㄨˊ ㄇㄥˊ , ㄒㄧˋ ㄇㄧㄣˊ ㄒㄧㄤ ㄕㄢˋ , ㄉㄚˋ ㄔㄣˊ ㄓˋ ㄕㄨㄣˋ , ㄍㄨˋ ㄊㄧㄢ ㄒㄧㄚˋ ㄒㄧㄢˊ ㄓ ㄅㄧˋ ㄒㄧㄚˋ ㄓ ㄧˋ 。 ㄨㄛˋ ㄔˋ ㄗˇ ㄊㄧㄢ ㄒㄧㄚˋ ㄓ ㄕㄤˋ ㄦˊ ㄢ , ㄓˊ ㄧˊ ㄈㄨˋ , ㄔㄠˊ ㄨㄟˇ ㄑㄧㄡˊ , ㄦˊ ㄊㄧㄢ ㄒㄧㄚˋ ㄅㄨˊ ㄌㄨㄢˋ 。 ㄉㄤ ㄕˊ ㄉㄚˋ ㄓˋ , ㄏㄡˋ ㄕˋ ㄙㄨㄥˋ ㄕㄥˋ 。 ㄧ ㄉㄨㄥˋ ㄦˊ ㄨˇ ㄧㄝˋ ㄈㄨˋ , ㄅㄧˋ ㄒㄧㄚˋ ㄕㄟˊ ㄉㄢˋ ㄦˊ ㄐㄧㄡˇ ㄅㄨˋ ㄨㄟˊ ㄘˇ ?
ㄊㄧㄢ ㄒㄧㄚˋ ㄓ ㄕˋ ㄈㄤ ㄅㄧㄥˋ ㄉㄚˋ 瘇。 ㄧ ㄐㄧㄥˋ ㄓ ㄉㄚˋ ㄐㄧˇ ㄖㄨˊ ㄧㄠˋ , ㄧ ㄓˇ ㄓ ㄉㄚˋ ㄐㄧˇ ㄖㄨˊ ㄍㄨˇ , ㄆㄧㄥˊ ㄐㄩ ㄅㄨˋ ㄎㄜˇ ㄑㄩ ㄒㄧㄣˋ , ㄧ ㄦˋ ㄓˇ ㄔㄨˋ , ㄕㄣ ㄌㄩˋ ㄨㄤˊ ㄌㄧㄠˊ 。 ㄕ ㄐㄧㄣ ㄅㄨˊ ㄓˋ , ㄅㄧˋ ㄨㄟˊ ㄍㄨˋ ㄐㄧˊ , ㄏㄡˋ ㄙㄨㄟ ㄧㄡˇ ㄅㄧㄢˇ ㄑㄩㄝˋ , ㄅㄨˋ ㄋㄥˊ ㄨㄟˊ ㄧˇ 。 ㄅㄧㄥˋ ㄈㄟ ㄊㄨˊ 瘇 ㄧㄝˇ , ㄧㄡˋ ㄎㄨˇ ㄓˊ ㄌㄧˋ 。 ㄩㄢˊ ㄨㄤˊ ㄓ ㄗˇ , ㄉㄧˋ ㄓ ㄘㄨㄥˊ ㄉㄧˋ ㄧㄝˇ , ㄐㄧㄣ ㄓ ㄨㄤˊ ㄓㄜˇ , ㄘㄨㄥˊ ㄉㄧˋ ㄓ ㄗˇ ㄧㄝˇ 。 ㄏㄨㄟˋ ㄨㄤˊ ㄓ ㄗˇ , ㄑㄧㄣ ㄒㄩㄥ ㄗ˙ ㄧㄝˇ ; ㄐㄧㄣ ㄓ ㄨㄤˊ ㄓㄜˇ , ㄒㄩㄥ ㄗ˙ ㄓ ㄗˇ ㄧㄝˇ 。 ㄑㄧㄣ ㄓㄜˇ ㄏㄨㄛˋ ㄨㄤˊ ㄈㄣ ㄉㄧˋ ㄧˇ ㄢ ㄊㄧㄢ ㄒㄧㄚˋ , ㄕㄨ ㄓㄜˇ ㄏㄨㄛˋ ㄓˋ ㄉㄚˋ ㄑㄩㄢˊ ㄧˇ ㄅㄧ ㄊㄧㄢ ㄗˇ , ㄔㄣˊ ㄍㄨˋ ㄩㄝ ㄈㄟ ㄊㄨˊ ㄅㄧㄥˋ 瘇 ㄧㄝˇ , ㄧㄡˋ ㄎㄨˇ ㄓˊ ㄌㄧˋ 。 ㄎㄜˇ ㄊㄨㄥˋ ㄎㄨ ㄓㄜˇ , ㄘˇ ㄅㄧㄥˋ ㄕˋ ㄧㄝˇ 。
ㄊㄧㄢ ㄒㄧㄚˋ ㄓ ㄕˋ ㄈㄤ ㄉㄠˋ ㄒㄧㄢˋ 。 ㄈㄢˊ ㄊㄧㄢ ㄗˇ ㄓㄜˇ , ㄊㄧㄢ ㄒㄧㄚˋ ㄓ ㄕㄡˇ , ㄏㄜˊ ㄧㄝˇ ? ㄕㄤˋ ㄧㄝˇ 。 ㄇㄢˊ ㄧˊ ㄓㄜˇ , ㄊㄧㄢ ㄒㄧㄚˋ ㄓ ㄗㄨˊ , ㄏㄜˊ ㄧㄝˇ ? ㄒㄧㄚˋ ㄧㄝˇ 。 ㄐㄧㄣ ㄒㄩㄥ ㄋㄨˊ ㄇㄢˋ 娒 ㄑㄧㄣ ㄌㄩㄝˋ , ㄓˋ ㄅㄨˊ ㄐㄧㄥˋ ㄧㄝˇ , ㄨㄟˊ ㄊㄧㄢ ㄒㄧㄚˋ ㄏㄨㄢˋ , ㄓˋ ㄨㄤˊ ㄧˇ ㄧㄝˇ , ㄦˊ ㄏㄢˋ ㄙㄨㄟˋ ㄐㄧㄣ ㄒㄩˋ ㄘㄞˇ ㄗㄥ ㄧˇ ㄈㄥˋ ㄓ 。 ㄧˊ ㄉㄧˊ ㄓㄥ ㄌㄧㄥˋ , ㄕˋ ㄓㄨˇ ㄕㄤˋ ㄓ ㄘㄠ ㄧㄝˇ ; ㄊㄧㄢ ㄗˇ ㄍㄨㄥˋ ㄍㄨㄥˋ , ㄕˋ ㄔㄣˊ ㄒㄧㄚˋ ㄓ ㄌㄧˇ ㄧㄝˇ 。 ㄗㄨˊ ㄈㄢˇ ㄐㄩ ㄕㄤˋ , ㄕㄡˇ ㄍㄨˋ ㄐㄩ ㄒㄧㄚˋ , ㄉㄠˋ ㄒㄧㄢˋ ㄖㄨˊ ㄘˇ , ㄇㄛˋ ㄓ ㄋㄥˊ ㄐㄧㄝˇ , ㄧㄡˊ ㄨㄟˋ ㄍㄨㄛˊ ㄧㄡˇ ㄖㄣˊ ㄏㄨ ? ㄈㄟ ㄉㄢˇ ㄉㄠˋ ㄒㄧㄢˋ ㄦˊ ㄧˇ , ㄧㄡˋ ㄌㄟˋ ㄆㄧˋ , ㄑㄧㄝˇ ㄅㄧㄥˋ ㄈㄟˋ 。 ㄈㄨ ㄆㄧˋ ㄓㄜˇ ㄧˊ ㄇㄧㄢˋ ㄅㄧㄥˋ , ㄈㄟˋ ㄓㄜˇ ㄧˋ ㄈㄤ ㄊㄨㄥˋ 。 ㄐㄧㄣ ㄒㄧ ㄅㄧㄢ ㄅㄟˇ ㄅㄧㄢ ㄓ ㄐㄩㄣˋ , ㄙㄨㄟ ㄧㄡˇ ㄔㄤˊ ㄐㄩㄝˊ ㄅㄨˋ ㄑㄧㄥ ㄉㄜˊ ㄈㄨˋ , ㄨˇ ㄔˇ ㄧˇ ㄕㄤˋ ㄅㄨˋ ㄑㄧㄥ ㄉㄜˊ ㄒㄧˊ , ㄔˋ ㄏㄡˋ ㄨㄤˋ ㄈㄥ ㄙㄨㄟˋ ㄅㄨˋ ㄉㄜˊ ㄨㄛˋ , ㄐㄧㄤ ㄌㄧˋ ㄅㄟˋ ㄐㄧㄝˋ ㄓㄡˋ ㄦˊ ㄕㄨㄟˋ , ㄔㄣˊ ㄍㄨˋ ㄩㄝ ㄧˋ ㄈㄤ ㄅㄧㄥˋ ㄧˇ 。 ㄧ ㄋㄥˊ ㄓˋ ㄓ , ㄦˊ ㄕㄤˋ ㄅㄨˊ ㄕˇ , ㄎㄜˇ ㄨㄟˋ ㄌㄧㄡˊ ㄊㄧˋ ㄓㄜˇ ㄘˇ ㄧㄝˇ 。
ㄅㄧˋ ㄒㄧㄚˋ ㄏㄜˊ ㄖㄣˇ ㄧˇ ㄉㄧˋ ㄏㄨㄤˊ ㄓ ㄏㄠˋ ㄨㄟˊ ㄖㄨㄥˊ ㄖㄣˊ ㄓㄨ ㄏㄡˊ , ㄕˋ ㄐㄧˋ ㄅㄟ ㄖㄨˇ , ㄦˊ ㄏㄨㄛˋ ㄅㄨˋ ㄒㄧˊ , ㄔㄤˊ ㄘˇ ㄢ ㄑㄩㄥˊ ! ㄐㄧㄣˋ ㄇㄡˊ ㄓㄜˇ ㄌㄩˋ ㄧˇ ㄨㄟˊ ㄕˋ , ㄍㄨˋ ㄅㄨˋ ㄎㄜˇ ㄐㄧㄝˇ ㄧㄝˇ , ㄨㄤˊ ㄐㄩˋ ㄕㄣˋ ㄧˇ 。 ㄔㄣˊ ㄑㄧㄝˋ ㄌㄧㄠˋ ㄒㄩㄥ ㄋㄨˊ ㄓ ㄓㄨㄥˋ ㄅㄨˊ ㄍㄨㄛˋ ㄏㄢˋ ㄧ ㄉㄚˋ ㄒㄧㄢˋ , ㄧˇ ㄊㄧㄢ ㄒㄧㄚˋ ㄓ ㄉㄚˋ ㄎㄨㄣˋ ㄩˊ ㄧ ㄒㄧㄢˋ ㄓ ㄓㄨㄥˋ , ㄕㄣˋ ㄨㄟˊ ㄓˊ ㄕˋ ㄓㄜˇ ㄒㄧㄡ ㄓ 。 ㄅㄧˋ ㄒㄧㄚˋ ㄏㄜˊ ㄅㄨˋ ㄕˋ ㄧˇ ㄔㄣˊ ㄨㄟˊ ㄕㄨˇ ㄍㄨㄛˊ ㄓ ㄍㄨㄢ ㄧˇ ㄓㄨˇ ㄒㄩㄥ ㄋㄨˊ ? ㄒㄧㄥˊ ㄔㄣˊ ㄓ ㄐㄧˋ , ㄑㄧㄥˇ ㄅㄧˋ ㄒㄧˋ ㄔㄢˊ ㄩˊ ㄓ ㄐㄧㄥˇ ㄦˊ ㄓˋ ㄑㄧˊ ㄇㄧㄥˋ , ㄈㄨˊ ㄓㄨㄥ ㄒㄧㄥˊ ㄕㄨㄛ ㄦˊ ㄔ ㄑㄧˊ ㄅㄟˋ , ㄐㄩˇ ㄒㄩㄥ ㄋㄨˊ ㄓ ㄓㄨㄥˋ ㄨㄟˊ ㄕㄤˋ ㄓ ㄌㄧㄥˋ 。 ㄐㄧㄣ ㄅㄨˊ ㄌㄧㄝˋ ㄇㄥˇ ㄉㄧˊ ㄦˊ ㄌㄧㄝˋ ㄊㄧㄢˊ ㄓˋ , ㄅㄨˊ ㄅㄛˊ ㄈㄢˇ ㄎㄡˋ ㄦˊ ㄅㄛˊ ㄔㄨˋ ㄊㄨˋ , ㄨㄢˊ ㄒㄧˋ ㄩˊ ㄦˊ ㄅㄨˋ ㄊㄨˊ ㄉㄚˋ ㄏㄨㄢˋ , ㄈㄟ ㄙㄨㄛˇ ㄧˇ ㄨㄟˊ ㄢ ㄧㄝˇ 。 ㄉㄜˊ ㄎㄜˇ ㄩㄢˇ ㄕ , ㄨㄟ ㄎㄜˇ ㄩㄢˇ ㄐㄧㄚ , ㄦˊ ㄓˊ ㄕㄨˋ ㄅㄞˇ ㄌㄧˇ ㄨㄞˋ ㄨㄟ ㄌㄧㄥˋ ㄅㄨˊ ㄒㄧㄣˋ , ㄎㄜˇ ㄨㄟˋ ㄌㄧㄡˊ ㄊㄧˋ ㄓㄜˇ ㄘˇ ㄧㄝˇ 。
ㄐㄧㄣ ㄇㄧㄣˊ ㄇㄞˋ ㄊㄨㄥˊ ㄓㄜˇ , ㄨㄟˊ ㄓ ㄒㄧㄡˋ ㄧ ㄙ ㄌㄩˇ ㄆㄧㄢ ㄓㄨ ㄩㄢˊ , ㄋㄟˋ ㄓ ㄒㄧㄢˊ ㄓㄨㄥ , ㄕˋ ㄍㄨˇ ㄊㄧㄢ ㄗˇ ㄏㄡˋ ㄈㄨˊ , ㄙㄨㄛˇ ㄧˇ ㄇㄧㄠˋ ㄦˊ ㄅㄨˋ ㄧㄢˋ ㄓㄜˇ ㄧㄝˇ , ㄦˊ ㄕㄨˋ ㄖㄣˊ ㄉㄜˊ ㄧˇ ㄧ ㄅㄧˋ ㄑㄧㄝˋ 。 ㄅㄞˊ ㄏㄨˊ ㄓ ㄅㄧㄠˇ , ㄅㄛˊ ㄨㄢˊ ㄓ ㄌㄧˇ , ㄧˇ ㄆㄧㄢ ㄓㄨ , ㄇㄟˇ ㄓㄜˇ ㄈㄨˇ ㄒㄧㄡˋ , ㄕˋ ㄍㄨˇ ㄊㄧㄢ ㄗˇ ㄓ ㄈㄨˊ , ㄐㄧㄣ ㄈㄨˋ ㄖㄣˊ ㄉㄚˋ ㄐㄧㄚˇ ㄐㄧㄚ ㄏㄨㄟˋ ㄓㄠ ㄎㄜˋ ㄓㄜˇ ㄧˇ ㄅㄟˋ ㄑㄧㄤˊ 。 ㄍㄨˇ ㄓㄜˇ ㄧˇ ㄈㄥˋ ㄧ ㄉㄧˋ ㄧ ㄏㄡˋ ㄦˊ ㄐㄧㄝˊ ㄕˋ , ㄐㄧㄣ ㄕㄨˋ ㄖㄣˊ ㄨ ㄅㄧˋ ㄉㄜˊ ㄨㄟˊ ㄉㄧˋ ㄈㄨˊ , ㄔㄤˋ ㄧㄡ ㄒㄧㄚˋ ㄐㄧㄢˋ ㄉㄜˊ ㄨㄟˊ ㄏㄡˋ ㄕˋ , ㄖㄢˊ ㄦˊ ㄊㄧㄢ ㄒㄧㄚˋ ㄅㄨˋ ㄑㄩ ㄓㄜˇ , ㄉㄞˋ ㄨㄟˋ ㄧㄡˇ ㄧㄝˇ 。 ㄑㄧㄝˇ ㄉㄧˋ ㄓ ㄕㄣ ㄗˋ ㄧ ㄗㄠˋ ㄊㄧˇ , ㄦˊ ㄈㄨˋ ㄇㄧㄣˊ ㄑㄧㄤˊ ㄨ ㄅㄟˋ ㄨㄣˊ ㄒㄧㄡˋ ; ㄊㄧㄢ ㄗˇ ㄓ ㄏㄡˋ ㄧˇ ㄩㄢˊ ㄑㄧˊ ㄌㄧㄥˇ , ㄕㄨˋ ㄖㄣˊ ㄋㄧㄝˋ ㄑㄧㄝˋ ㄩㄢˊ ㄑㄧˊ ㄌㄩˇ : ㄘˇ ㄔㄣˊ ㄙㄨㄛˇ ㄨㄟˋ ㄔㄨㄢˇ ㄧㄝˇ 。 ㄈㄨ ㄅㄞˇ ㄖㄣˊ ㄗㄨㄛˋ ㄓ ㄅㄨˋ ㄋㄥˊ ㄧ ㄧ ㄖㄣˊ , ㄩˋ ㄊㄧㄢ ㄒㄧㄚˋ ㄨㄤˊ ㄏㄢˊ , ㄏㄨˊ ㄎㄜˇ ㄉㄜˊ ㄧㄝˇ ? ㄧ ㄖㄣˊ ㄍㄥ ㄓ , ㄕˊ ㄖㄣˊ ㄐㄩˋ ㄦˊ ㄕˊ ㄓ , ㄩˋ ㄊㄧㄢ ㄒㄧㄚˋ ㄨㄤˊ ㄐㄧ , ㄅㄨˋ ㄎㄜˇ ㄉㄜˊ ㄧㄝˇ 。 ㄐㄧ ㄏㄢˊ ㄑㄧㄝ ㄩˊ ㄇㄧㄣˊ ㄓ ㄐㄧ ㄈㄨ , ㄩˋ ㄑㄧˊ ㄨㄤˊ ㄨㄟˊ ㄐㄧㄢ ㄒㄧㄝˊ , ㄅㄨˋ ㄎㄜˇ ㄉㄜˊ ㄧㄝˇ 。 ㄍㄨㄛˊ ㄧˇ ㄑㄩ ㄧˇ , ㄉㄠˋ ㄗㄟˊ ㄓˊ ㄒㄩ ㄕˊ ㄦˇ , ㄖㄢˊ ㄦˊ ㄒㄧㄢˋ ㄐㄧˋ ㄓㄜˇ ㄩㄝ “ ㄨˊ ㄉㄨㄥˋ ”, ㄨㄟˊ ㄉㄚˋ ㄦˇ 。 ㄈㄨ ㄙㄨˊ ㄓˋ ㄉㄚˋ ㄅㄨˊ ㄐㄧㄥˋ ㄧㄝˇ , ㄓˋ ㄨㄤˊ ㄉㄥˇ ㄧㄝˇ , ㄓˋ ㄇㄠˋ ㄕㄤˋ ㄧㄝˇ , ㄐㄧㄣˋ ㄐㄧˋ ㄓㄜˇ ㄧㄡˊ ㄩㄝ “ ㄨˊ ㄨㄟˊ ”, ㄎㄜˇ ㄨㄟˋ ㄔㄤˊ ㄊㄞˋ ㄒㄧˊ ㄓㄜˇ ㄘˇ ㄧㄝˇ 。
ㄕㄤ ㄐㄩㄣ ㄧˊ ㄌㄧˇ ㄧˋ , ㄑㄧˋ ㄖㄣˊ ㄣ , ㄅㄧㄥˋ ㄒㄧㄣ ㄩˊ ㄐㄧㄣˋ ㄑㄩˇ 。 ㄒㄧㄥˊ ㄓ ㄦˋ ㄙㄨㄟˋ , ㄑㄧㄣˊ ㄙㄨˊ ㄖˋ ㄅㄞˋ 。 ㄍㄨˋ ㄑㄧㄣˊ ㄖㄣˊ ㄐㄧㄚ ㄈㄨˋ ㄗ˙ ㄓㄨㄤˋ ㄗㄜˊ ㄔㄨ ㄈㄣ , ㄐㄧㄚ ㄆㄧㄣˊ ㄗ˙ ㄓㄨㄤˋ ㄗㄜˊ ㄔㄨ ㄓㄨㄟˋ 。 ㄐㄧㄝˋ ㄈㄨˋ ㄧㄡ ㄔㄨˊ , ㄌㄩˋ ㄧㄡˇ ㄉㄜˊ ㄙㄜˋ ; ㄇㄨˇ ㄑㄩˇ ㄐㄧ ㄓㄡˇ , ㄌㄧˋ ㄦˊ ㄙㄨㄟˋ ㄩˇ 。 ㄅㄠˋ ㄅㄨˇ ㄑㄧˊ ㄩˊ , ㄩˇ ㄍㄨㄥ ㄅㄧㄥˋ ㄐㄩˋ ; ㄈㄨˋ ㄍㄨ ㄅㄨˋ ㄒㄧㄤ ㄕㄨㄛ , ㄗㄜˊ ㄈㄢˇ ㄔㄨㄣˊ ㄦˊ ㄒㄧㄤˋ ㄐㄧ 。 ㄑㄧˊ ㄘˊ ㄗ˙ ㄑㄧˊ ㄌㄧˋ , ㄅㄨˋ ㄊㄨㄥˊ ㄑㄧㄣˊ ㄕㄡˋ ㄓㄜˇ ㄨㄤˊ ㄐㄧˇ ㄦˇ 。 ㄖㄢˊ ㄅㄧㄥˋ ㄒㄧㄣ ㄦˊ ㄈㄨˋ ㄕˊ ㄧㄡˊ ㄩㄝ ㄐㄩㄝˊ ㄌㄧㄡˋ ㄍㄨㄛˊ , ㄐㄧㄢ ㄊㄧㄢ ㄒㄧㄚˋ 。 ㄍㄨㄥ ㄔㄥˊ ㄑㄧㄡˊ ㄉㄜ˙ ㄧˇ , ㄓㄨㄥ ㄅㄨˋ ㄓ ㄈㄢˇ ㄌㄧㄢˊ ㄎㄨㄟˋ ㄓ ㄐㄧㄝˊ , ㄖㄣˊ ㄧˋ ㄓ ㄏㄡˋ 。 ㄒㄧㄣˋ ㄅㄧㄥˋ ㄐㄧㄢ ㄓ ㄈㄚˇ , ㄙㄨㄟˋ ㄐㄧㄣˋ ㄑㄩˇ ㄓ ㄧㄝˋ , ㄊㄧㄢ ㄒㄧㄚˋ ㄉㄚˋ ㄅㄞˋ , ㄓㄨㄥˋ ㄧㄢˇ ㄍㄨㄚˇ , ㄓˋ ㄑㄧ ㄩˊ , ㄩㄥˇ ㄨㄟ ㄑㄩㄝˋ , ㄓㄨㄤˋ ㄌㄧㄥˊ ㄕㄨㄞ , ㄑㄧˊ ㄌㄨㄢˋ ㄓˋ ㄧˇ , ㄕˋ ㄧˇ ㄉㄚˋ ㄒㄧㄢˊ ㄑㄧˇ ㄓ , ㄨㄟ ㄓㄣˋ ㄏㄞˇ ㄋㄟˋ , ㄉㄜˊ ㄘㄨㄥˊ ㄊㄧㄢ ㄒㄧㄚˋ 。 ㄋㄤˇ ㄓ ㄨㄟˊ ㄑㄧㄣˊ ㄓㄜˇ , ㄐㄧㄣ ㄓㄨㄢˇ ㄦˊ ㄨㄟˊ ㄏㄢˋ ㄧˇ 。 ㄖㄢˊ ㄑㄧˊ ㄧˊ ㄈㄥ ㄩˊ ㄙㄨˊ , ㄧㄡˊ ㄕㄤˋ ㄨㄟˋ ㄍㄞˇ 。 ㄐㄧㄣ ㄕˋ ㄧˇ ㄔˇ ㄇㄧˇ ㄒㄧㄤˋ ㄐㄧㄥˋ , ㄦˊ ㄕㄤˋ ㄨㄤˊ ㄓˋ ㄉㄨˋ , ㄑㄧˋ ㄌㄧˇ ㄧˊ , ㄐㄩㄢ ㄌㄧㄢˊ ㄔˇ ㄖˋ ㄕㄣˋ , ㄎㄜˇ ㄨㄟˋ ㄩㄝˋ ㄧˋ ㄦˊ ㄙㄨㄟˋ ㄅㄨˋ ㄊㄨㄥˊ ㄧˇ 。 ㄓㄨˊ ㄌㄧˋ ㄅㄨˊ ㄦˇ , ㄌㄩˋ ㄈㄟ ㄍㄨˋ ㄒㄧㄥˊ ㄧㄝˇ , ㄐㄧㄣ ㄑㄧˊ ㄕㄣˋ ㄓㄜˇ ㄕㄚ ㄈㄨˋ ㄒㄩㄥ ㄧˇ 。 ㄉㄠˋ ㄓㄜˇ ㄉㄨㄛˊ ㄑㄧㄣˇ ㄏㄨˋ ㄓ ㄌㄧㄢˊ , ㄑㄧㄢ ㄌㄧㄤˇ ㄇㄧㄠˋ ㄓ ㄑㄧˋ , ㄅㄞˊ ㄓㄡˋ ㄉㄚˋ ㄉㄨ ㄓ ㄓㄨㄥ ㄆㄧㄠˋ ㄌㄧˋ ㄦˊ ㄉㄨㄛˊ ㄓ ㄐㄧㄣ 。 ㄐㄧㄠˇ ㄨㄟˋ ㄓㄜˇ ㄔㄨ ㄐㄧˇ ㄕˊ ㄨㄢˋ ㄕˊ ㄙㄨˋ , ㄈㄨˋ ㄌㄧㄡˋ ㄅㄞˇ ㄩˊ ㄨㄢˋ ㄑㄧㄢˊ , ㄔㄥˊ ㄔㄨㄢˊ ㄦˊ ㄒㄧㄥˊ ㄐㄩㄣˋ ㄍㄨㄛˊ , ㄘˇ ㄑㄧˊ ㄨㄤˊ ㄒㄧㄥˊ ㄧˋ ㄓ ㄧㄡˊ ㄓˋ ㄓㄜˇ ㄧㄝˇ 。 ㄦˊ ㄉㄚˋ ㄔㄣˊ ㄊㄜˋ ㄧˇ ㄅㄨˋ ㄕㄨ ㄅㄨˊ ㄅㄠˋ , ㄑㄧˊ ㄏㄨㄟˋ ㄓ ㄐㄧㄢ , ㄧˇ ㄨㄟˊ ㄉㄚˋ ㄍㄨˋ 。 ㄓˋ ㄩˊ ㄙㄨˊ ㄌㄧㄡˊ ㄕ , ㄕˋ ㄏㄨㄞˋ ㄅㄞˋ , ㄧㄣ ㄊㄧㄢˊ ㄦˊ ㄅㄨˋ ㄓ ㄍㄨㄞˋ , ㄌㄩˋ ㄅㄨˊ ㄉㄨㄥˋ ㄩˊ ㄦˇ ㄇㄨˋ , ㄧˇ ㄨㄟˊ ㄕˋ ㄕˋ ㄖㄢˊ ㄦˇ 。 ㄈㄨ ㄧˊ ㄈㄥ ㄧˋ ㄙㄨˊ , ㄕˇ ㄊㄧㄢ ㄒㄧㄚˋ ㄏㄨㄟˊ ㄒㄧㄣ ㄦˊ ㄒㄧㄤ ㄉㄠˋ , ㄌㄟˋ ㄈㄟ ㄙㄨˊ ㄌㄧˋ ㄓ ㄙㄨㄛˇ ㄋㄥˊ ㄨㄟˊ ㄧㄝˇ 。 ㄙㄨˊ ㄌㄧˋ ㄓ ㄙㄨㄛˇ ㄨˋ , ㄗㄞˋ ㄩˊ ㄉㄠ ㄅㄧˇ ㄎㄨㄤ ㄑㄧㄝˋ , ㄦˊ ㄅㄨˋ ㄓ ㄉㄚˋ ㄊㄧˇ 。 ㄅㄧˋ ㄒㄧㄚˋ ㄧㄡˋ ㄅㄨˊ ㄗˋ ㄧㄡ , ㄑㄧㄝˋ ㄨㄟˊ ㄅㄧˋ ㄒㄧㄚˋ ㄒㄧˊ ㄓ 。
ㄈㄨ ㄌㄧˋ ㄐㄩㄣ ㄔㄣˊ , ㄉㄥˇ ㄕㄤˋ ㄒㄧㄚˋ , ㄕˇ ㄈㄨˋ ㄗˇ ㄧㄡˇ ㄌㄧˇ , ㄌㄧㄡˋ ㄑㄧㄣ ㄧㄡˇ ㄐㄧˋ , ㄘˇ ㄈㄟ ㄊㄧㄢ ㄓ ㄙㄨㄛˇ ㄨㄟˊ , ㄖㄣˊ ㄓ ㄙㄨㄛˇ ㄕㄜˋ ㄧㄝˇ 。 ㄈㄨ ㄖㄣˊ ㄓ ㄙㄨㄛˇ ㄕㄜˋ , ㄅㄨˋ ㄨㄟˊ ㄅㄨˊ ㄌㄧˋ , ㄅㄨˊ ㄓˊ ㄗㄜˊ ㄐㄧㄤ , ㄅㄨˋ ㄒㄧㄡ ㄗㄜˊ ㄏㄨㄞˋ 。《 ㄍㄨㄢˇ ㄗ˙ 》 ㄩㄝ :“ ㄌㄧˇ ㄧˋ ㄌㄧㄢˊ ㄔˇ , ㄕˋ ㄨㄟˋ ㄙˋ ㄨㄟˊ ; ㄙˋ ㄨㄟˊ ㄅㄨˊ ㄓㄤ , ㄍㄨㄛˊ ㄋㄞˇ ㄇㄧㄝˋ ㄨㄤˊ 。” ㄕˇ ㄍㄨㄢˇ ㄗ˙ ㄩˊ ㄖㄣˊ ㄧㄝˇ ㄗㄜˊ ㄎㄜˇ , ㄍㄨㄢˇ ㄗ˙ ㄦˊ ㄕㄠˇ ㄓ ㄓˋ ㄊㄧˇ , ㄗㄜˊ ㄕˋ ㄑㄧˇ ㄎㄜˇ ㄅㄨˋ ㄨㄟˊ ㄏㄢˊ ㄒㄧㄣ ㄗㄞ ! ㄑㄧㄣˊ ㄇㄧㄝˋ ㄙˋ ㄨㄟˊ ㄦˊ ㄅㄨˋ ㄓㄤ , ㄍㄨˋ ㄐㄩㄣ ㄔㄣˊ ㄍㄨㄞ ㄌㄨㄢˋ , ㄌㄧㄡˋ ㄑㄧㄣ ㄧㄤ ㄌㄨˋ , ㄐㄧㄢ ㄖㄣˊ ㄅㄧㄥˋ ㄑㄧˇ , ㄨㄢˋ ㄇㄧㄣˊ ㄌㄧˊ ㄆㄢˋ , ㄈㄢˊ ㄕˊ ㄙㄢ ㄙㄨㄟˋ , ㄦˊ ㄕㄜˋ ㄐㄧˋ ㄨㄟˊ ㄒㄩ 。 ㄐㄧㄣ ㄙˋ ㄨㄟˊ ㄧㄡˊ ㄨㄟˋ ㄅㄟˋ ㄧㄝˇ , ㄍㄨˋ ㄐㄧㄢ ㄖㄣˊ ㄐㄧˇ ㄒㄧㄥˋ , ㄦˊ ㄓㄨㄥˋ ㄒㄧㄣ ㄧˊ ㄏㄨㄛˋ 。 ㄑㄧˇ ㄖㄨˊ ㄐㄧㄣ ㄉㄧㄥˋ ㄐㄧㄥ ㄓˋ , ㄌㄧㄥˋ ㄐㄩㄣ ㄐㄩㄣ ㄔㄣˊ ㄔㄣˊ , ㄕㄤˋ ㄒㄧㄚˋ ㄧㄡˇ ㄔㄚ , ㄈㄨˋ ㄗˇ ㄌㄧㄡˋ ㄑㄧㄣ ㄍㄜˋ ㄉㄜˊ ㄑㄧˊ ㄧˊ , ㄐㄧㄢ ㄖㄣˊ ㄨㄤˊ ㄙㄨㄛˇ ㄐㄧˇ ㄒㄧㄥˋ , ㄦˊ ㄑㄩㄣˊ ㄔㄣˊ ㄓㄨㄥˋ ㄒㄧㄣˋ , ㄕˋ ㄅㄨˋ ㄧˊ ㄏㄨㄛˋ ! ㄘˇ ㄧㄝˋ ㄧˊ ㄉㄧㄥˋ , ㄕˋ ㄕˋ ㄔㄤˊ ㄢ , ㄦˊ ㄏㄡˋ ㄧㄡˇ ㄙㄨㄛˇ ㄔˊ ㄒㄩㄣˊ ㄧˇ 。 ㄖㄨㄛˋ ㄈㄨˊ ㄐㄧㄥ ㄓˋ ㄅㄨˊ ㄉㄧㄥˋ , ㄕˋ ㄧㄡˊ ㄉㄨˋ ㄐㄧㄤ ㄏㄜˊ ㄨㄤˊ ㄨㄟˊ ㄐㄧˊ , ㄓㄨㄥ ㄌㄧㄡˊ ㄦˊ ㄩˋ ㄈㄥ ㄆㄛ ,舩 ㄅㄧˋ ㄈㄨˋ ㄧˇ 。 ㄎㄜˇ ㄨㄟˋ ㄔㄤˊ ㄊㄞˋ ㄒㄧˊ ㄓㄜˇ ㄘˇ ㄧㄝˇ 。
ㄒㄧㄚˋ ㄨㄟˊ ㄊㄧㄢ ㄗˇ , ㄕˊ ㄧㄡˇ ㄩˊ ㄕˋ , ㄦˊ ㄧㄣ ㄕㄡˋ ㄓ 。 ㄧㄣ ㄨㄟˊ ㄊㄧㄢ ㄗˇ , ㄦˋ ㄕˊ ㄩˊ ㄕˋ , ㄦˊ ㄓㄡ ㄕㄡˋ ㄓ 。 ㄓㄡ ㄨㄟˊ ㄊㄧㄢ ㄗˇ , ㄙㄢ ㄕˊ ㄩˊ ㄕˋ , ㄦˊ ㄑㄧㄣˊ ㄕㄡˋ ㄓ 。 ㄑㄧㄣˊ ㄨㄟˊ ㄊㄧㄢ ㄗˇ , ㄦˋ ㄕˋ ㄦˊ ㄨㄤˊ 。 ㄖㄣˊ ㄒㄧㄥˋ ㄅㄨˊ ㄕㄣˋ ㄒㄧㄤˋ ㄩㄢˇ ㄧㄝˇ , ㄏㄜˊ ㄙㄢ ㄉㄞˋ ㄓ ㄐㄩㄣ ㄧㄡˇ ㄉㄠˋ ㄓ ㄔㄤˊ , ㄦˊ ㄑㄧㄣˊ ㄨˊ ㄉㄠˋ ㄓ ㄅㄠˋ ㄧㄝˇ ? ㄑㄧˊ ㄍㄨˋ ㄎㄜˇ ㄓ ㄧㄝˇ 。 ㄍㄨˇ ㄓ ㄨㄤˊ ㄓㄜˇ , ㄊㄞˋ ㄗˇ ㄋㄞˇ ㄕㄥ , ㄍㄨˋ ㄐㄩˇ ㄧˇ ㄌㄧˇ , ㄕˇ ㄕˋ ㄈㄨˋ ㄓ , ㄧㄡˇ ㄙ ㄑㄧˊ ㄙㄨˋ ㄉㄨㄢ ㄇㄧㄢˇ , ㄐㄧㄢˋ ㄓ ㄋㄢˊ ㄐㄧㄠ , ㄐㄧㄢˋ ㄩˊ ㄊㄧㄢ ㄧㄝˇ 。 ㄍㄨㄛˋ ㄑㄩㄝˋ ㄗㄜˊ ㄒㄧㄚˋ , ㄍㄨㄛˋ ㄇㄧㄠˋ ㄗㄜˊ ㄑㄩ , ㄒㄧㄠˋ ㄗˇ ㄓ ㄉㄠˋ ㄧㄝˇ 。 ㄍㄨˋ ㄗˋ ㄨㄟˊ ㄔˋ ㄗˇ ㄦˊ ㄐㄧㄠ ㄍㄨˋ ㄧˇ ㄒㄧㄥˊ ㄧˇ 。 ㄒㄧˊ ㄓㄜˇ ㄔㄥˊ ㄨㄤˊ ㄧㄡˋ ㄗㄞˋ ㄑㄧㄤˇ ㄅㄠˋ ㄓ ㄓㄨㄥ , ㄓㄠ ㄍㄨㄥ ㄨㄟˊ ㄊㄞˋ ㄅㄠˇ , ㄓㄡ ㄍㄨㄥ ㄨㄟˊ ㄊㄞˋ ㄈㄨˋ , ㄊㄞˋ ㄍㄨㄥ ㄨㄟˊ ㄊㄞˋ ㄕ 。 ㄅㄠˇ , ㄅㄠˇ ㄑㄧˊ ㄕㄣ ㄊㄧˇ ; ㄈㄨˋ , ㄔㄨㄢˊ ㄓ ㄉㄜˊ ㄧˋ ; ㄕ , ㄉㄠˋ ㄓ ㄐㄧㄠˋ ㄒㄩㄣˋ : ㄘˇ ㄙㄢ ㄍㄨㄥ ㄓ ㄓˊ ㄧㄝˇ 。 ㄩˊ ㄕˋ ㄨㄟˊ ㄓˋ ㄙㄢ ㄕㄠˇ , ㄐㄧㄝ ㄕㄤˋ ㄉㄞˋ ㄈㄨ ㄧㄝˇ , ㄩㄝ ㄕㄠˇ ㄅㄠˇ 、 ㄕㄠˇ ㄈㄨˋ 、 ㄕㄠˇ ㄕ , ㄕˋ ㄩˇ ㄊㄞˋ ㄗˇ ㄧㄢˋ ㄓㄜˇ ㄧㄝˇ 。 ㄍㄨˋ ㄋㄞˇ ㄏㄞˊ ㄗ˙ ㄊㄧˊ ㄧㄡˇ ㄕˋ , ㄙㄢ ㄍㄨㄥ 、 ㄙㄢ ㄕㄠˇ ㄍㄨˋ ㄇㄧㄥˊ ㄒㄧㄠˋ ㄖㄣˊ ㄌㄧˇ ㄧˋ ㄧˇ ㄉㄠˋ ㄒㄧˊ ㄓ , ㄓㄨˊ ㄑㄩˋ ㄒㄧㄝˊ ㄖㄣˊ , ㄅㄨˊ ㄕˇ ㄐㄧㄢˋ ㄜˋ ㄒㄧㄥˋ 。 ㄩˊ ㄕˋ ㄐㄧㄝ ㄒㄩㄢˇ ㄊㄧㄢ ㄒㄧㄚˋ ㄓ ㄉㄨㄢ ㄕˋ ㄒㄧㄠˋ ㄊㄧˋ ㄅㄛˊ ㄨㄣˊ ㄧㄡˇ ㄉㄠˋ ㄕㄨˋ ㄓㄜˇ ㄧˇ ㄨㄟˋ ㄧˋ ㄓ , ㄕˇ ㄩˇ ㄊㄞˋ ㄗˇ ㄐㄩ ㄔㄨˋ ㄔㄨ ㄖㄨˋ 。 ㄍㄨˋ ㄊㄞˋ ㄗˇ ㄋㄞˇ ㄕㄥ ㄦˊ ㄐㄧㄢˋ ㄓㄥˋ ㄕˋ , ㄨㄣˊ ㄓㄥˋ ㄧㄢˊ , ㄒㄧㄥˊ ㄓㄥˋ ㄉㄠˋ , ㄗㄨㄛˇ ㄧㄡˋ ㄑㄧㄢˊ ㄏㄡˋ ㄐㄧㄝ ㄓㄥˋ ㄖㄣˊ ㄧㄝˇ 。 ㄈㄨ ㄒㄧˊ ㄩˇ ㄓㄥˋ ㄖㄣˊ ㄐㄩ ㄓ , ㄅㄨˋ ㄋㄥˊ ㄨˊ ㄓㄥˋ , ㄧㄡˊ ㄕㄥ ㄓㄤˇ ㄩˊ ㄑㄧˊ ㄅㄨˋ ㄋㄥˊ ㄅㄨˋ ㄑㄧˊ ㄧㄢˊ ㄧㄝˇ ; ㄒㄧˊ ㄩˇ ㄅㄨˊ ㄓㄥˋ ㄖㄣˊ ㄐㄩ ㄓ , ㄅㄨˋ ㄋㄥˊ ㄨˊ ㄅㄨˊ ㄓㄥˋ , ㄧㄡˊ ㄕㄥ ㄓㄤˇ ㄩˊ ㄔㄨˇ ㄓ ㄉㄧˋ ㄅㄨˋ ㄋㄥˊ ㄅㄨˋ ㄔㄨˇ ㄧㄢˊ ㄧㄝˇ 。 ㄍㄨˋ ㄗㄜˊ ㄑㄧˊ ㄙㄨㄛˇ ㄑㄧˊ , ㄅㄧˋ ㄒㄧㄢ ㄕㄡˋ ㄧㄝˋ , ㄋㄞˇ ㄉㄜˊ ㄔㄤˊ ㄓ ; ㄗㄜˊ ㄑㄧˊ ㄙㄨㄛˇ ㄌㄜˋ , ㄅㄧˋ ㄒㄧㄢ ㄧㄡˇ ㄒㄧˊ , ㄋㄞˇ ㄉㄜˊ ㄨㄟˊ ㄓ 。 ㄎㄨㄥˇ ㄗˇ ㄩㄝ :“ ㄕㄠˇ ㄔㄥˊ ㄖㄨㄛˋ ㄊㄧㄢ ㄒㄧㄥˋ , ㄒㄧˊ ㄍㄨㄢˋ ㄖㄨˊ ㄗˋ ㄖㄢˊ 。” ㄐㄧˊ ㄊㄞˋ ㄗˇ ㄕㄠˇ ㄔㄤˊ , ㄓ ㄈㄟ ㄙㄜˋ , ㄗㄜˊ ㄖㄨˋ ㄩˊ ㄒㄩㄝˊ 。 ㄒㄩㄝˊ ㄓㄜˇ , ㄙㄨㄛˇ ㄒㄩㄝˊ ㄓ ㄍㄨㄢ ㄧㄝˇ 。《 ㄒㄩㄝˊ ㄌㄧˇ 》 ㄩㄝ :“ ㄉㄧˋ ㄖㄨˋ ㄉㄨㄥ ㄒㄩㄝˊ , ㄕㄤˋ ㄑㄧㄣ ㄦˊ ㄍㄨㄟˋ ㄖㄣˊ , ㄗㄜˊ ㄑㄧㄣ ㄕㄨ ㄧㄡˇ ㄒㄩˋ ㄦˊ ㄣ ㄒㄧㄤˋ ㄐㄧˊ ㄧˇ ; ㄉㄧˋ ㄖㄨˋ ㄋㄢˊ ㄒㄩㄝˊ , ㄕㄤˋ ㄔˇ ㄦˊ ㄍㄨㄟˋ ㄒㄧㄣˋ , ㄗㄜˊ ㄓㄤˇ ㄧㄡˋ ㄧㄡˇ ㄔㄚ ㄦˊ ㄇㄧㄣˊ ㄅㄨˊ ㄨˊ ㄧˇ ; ㄉㄧˋ ㄖㄨˋ ㄒㄧ ㄒㄩㄝˊ , ㄕㄤˋ ㄒㄧㄢˊ ㄦˊ ㄍㄨㄟˋ ㄉㄜˊ , ㄗㄜˊ ㄕㄥˋ ㄓˋ ㄗㄞˋ ㄨㄟˋ ㄦˊ ㄍㄨㄥ ㄅㄨˊ ㄧˊ ㄧˇ ; ㄉㄧˋ ㄖㄨˋ ㄅㄟˇ ㄒㄩㄝˊ , ㄕㄤˋ ㄍㄨㄟˋ ㄦˊ ㄗㄨㄣ ㄐㄩㄝˊ , ㄗㄜˊ ㄍㄨㄟˋ ㄐㄧㄢˋ ㄧㄡˇ ㄉㄥˇ ㄦˊ ㄒㄧㄚˋ ㄅㄨˊ ㄧˇ ; ㄉㄧˋ ㄖㄨˋ ㄊㄞˋ ㄒㄩㄝˊ , ㄔㄥˊ ㄕ ㄨㄣˋ ㄉㄠˋ , ㄊㄨㄟˋ ㄒㄧˊ ㄦˊ ㄎㄠˇ ㄩˊ ㄊㄞˋ ㄈㄨˋ , ㄊㄞˋ ㄈㄨˋ ㄈㄚˊ ㄑㄧˊ ㄅㄨˊ ㄗㄜˊ ㄦˊ ㄎㄨㄤ ㄑㄧˊ ㄅㄨˋ ㄐㄧˊ , ㄗㄜˊ ㄉㄜˊ ㄓˋ ㄔㄤˊ ㄦˊ ㄓˋ ㄉㄠˋ ㄉㄜˊ ㄧˇ 。 ㄘˇ ㄨˇ ㄒㄩㄝˊ ㄓㄜˇ ㄐㄧˋ ㄔㄥˊ ㄩˊ ㄕㄤˋ , ㄗㄜˊ ㄅㄞˇ ㄒㄧㄥˋ ㄌㄧˊ ㄇㄧㄣˊ ㄏㄨㄚˋ ㄐㄧˊ ㄩˊ ㄒㄧㄚˋ ㄧˇ 。” ㄐㄧˊ ㄊㄞˋ ㄩˊ ㄐㄧˋ ㄍㄨㄢˋ ㄔㄥˊ ㄖㄣˊ , ㄇㄧㄢˇ ㄩˊ ㄅㄠˇ ㄈㄨˋ ㄓ ㄧㄢˊ , ㄗㄜˊ ㄧㄡˇ ㄐㄧˋ ㄍㄨㄛˋ ㄓ ㄕˇ , ㄔㄜˋ ㄕㄢˋ ㄓ ㄗㄞˇ , ㄐㄧㄣˋ ㄕㄢˋ ㄓ ㄐㄧㄥ , ㄈㄟˇ ㄅㄤˋ ㄓ ㄇㄨˋ , ㄍㄢˇ ㄐㄧㄢˋ ㄓ ㄍㄨˇ 。 ㄍㄨˇ ㄕˇ ㄙㄨㄥˋ ㄕ , ㄍㄨㄥ ㄙㄨㄥˋ ㄓㄣ ㄐㄧㄢˋ , ㄉㄞˋ ㄈㄨ ㄐㄧㄣˋ ㄇㄡˊ , ㄕˋ ㄔㄨㄢˊ ㄇㄧㄣˊ ㄩˇ 。 ㄒㄧˊ ㄩˇ ㄓˋ ㄔㄤˊ , ㄍㄨˋ ㄑㄧㄝ ㄦˊ ㄅㄨˋ ㄎㄨㄟˋ ; ㄏㄨㄚˋ ㄩˇ ㄒㄧㄣ ㄔㄥˊ , ㄍㄨˋ ㄓㄨㄥ ㄉㄠˋ ㄖㄨㄛˋ ㄒㄧㄥˋ 。 ㄙㄢ ㄉㄞˋ ㄓ ㄌㄧˇ : ㄔㄨㄣ ㄓㄠ ㄓㄠ ㄖˋ , ㄑㄧㄡ ㄇㄨˋ ㄒㄧˋ ㄩㄝˋ , ㄙㄨㄛˇ ㄧˇ ㄇㄧㄥˊ ㄧㄡˇ ㄐㄧㄥˋ ㄧㄝˇ ; ㄔㄨㄣ ㄑㄧㄡ ㄖㄨˋ ㄒㄩㄝˊ , ㄗㄨㄛˋ ㄍㄨㄛˊ ㄌㄠˇ , ㄓˊ ㄐㄧㄤˋ ㄦˊ ㄑㄧㄣ ㄎㄨㄟˋ ㄓ , ㄙㄨㄛˇ ㄧˇ ㄇㄧㄥˊ ㄧㄡˇ ㄒㄧㄠˋ ㄧㄝˇ ; ㄒㄧㄥˊ ㄧˇ ㄌㄨㄢˊ ㄏㄢˋ , ㄅㄨˋ ㄓㄨㄥ 《 ㄘㄞˇ ㄑㄧˊ 》, ㄑㄩˋ ㄓㄨㄥ 《 ㄙˋ ㄒㄧㄚˋ 》, ㄙㄨㄛˇ ㄧˇ ㄇㄧㄥˊ ㄧㄡˇ ㄉㄨˋ ㄧㄝˇ ; ㄑㄧˊ ㄩˊ ㄑㄧㄣˊ ㄕㄡˋ , ㄐㄧㄢˋ ㄑㄧˊ ㄕㄥ ㄅㄨˊ ㄕˊ ㄑㄧˊ ㄙˇ , ㄨㄣˊ ㄑㄧˊ ㄕㄥ ㄅㄨˊ ㄕˊ ㄑㄧˊ ㄖㄡˋ , ㄍㄨˋ ㄩㄢˇ ㄆㄠˊ ㄔㄨˊ , ㄙㄨㄛˇ ㄧˇ ㄔㄤˊ ㄣ , ㄑㄧㄝˇ ㄇㄧㄥˊ ㄧㄡˇ ㄖㄣˊ ㄧㄝˇ 。
ㄈㄨ ㄙㄢ ㄉㄞˋ ㄓ ㄙㄨㄛˇ ㄧˇ ㄔㄤˊ ㄐㄧㄡˇ ㄓㄜˇ , ㄧˇ ㄑㄧˊ ㄈㄨˇ ㄧˋ ㄊㄞˋ ㄗˇ ㄧㄡˇ ㄘˇ ㄐㄩˋ ㄧㄝˇ 。 ㄐㄧˊ ㄑㄧㄣˊ ㄦˊ ㄅㄨˋ ㄖㄢˊ 。 ㄑㄧˊ ㄙㄨˊ ㄍㄨˋ ㄈㄟ ㄍㄨㄟˋ ㄘˊ ㄖㄤˋ ㄧㄝˇ , ㄙㄨㄛˇ ㄕㄤˋ ㄓㄜˇ ㄍㄠˋ ㄐㄧㄝˊ ㄧㄝˇ ; ㄍㄨˋ ㄈㄟ ㄍㄨㄟˋ ㄌㄧˇ ㄧˋ ㄧㄝˇ , ㄙㄨㄛˇ ㄕㄤˋ ㄓㄜˇ ㄒㄧㄥˊ ㄈㄚˊ ㄧㄝˇ 。 ㄕˇ ㄓㄠˋ ㄍㄠ ㄈㄨˋ ㄏㄨˊ ㄏㄞˋ ㄦˊ ㄐㄧㄠ ㄓ ㄩˋ , ㄙㄨㄛˇ ㄒㄧˊ ㄓㄜˇ ㄈㄟ ㄓㄢˇ ㄧˋ ㄖㄣˊ , ㄗㄜˊ ㄧˊ ㄖㄣˊ ㄓ ㄙㄢ ㄗㄨˊ ㄧㄝˇ 。 ㄍㄨˋ ㄏㄨˊ ㄏㄞˋ ㄐㄧㄣ ㄖˋ ㄐㄧˊ ㄨㄟˋ ㄦˊ ㄇㄧㄥˊ ㄖˋ ㄕㄜˋ ㄖㄣˊ , ㄓㄨㄥ ㄐㄧㄢˋ ㄓㄜˇ ㄨㄟˋ ㄓ ㄈㄟˇ ㄅㄤˋ , ㄕㄣ ㄐㄧˋ ㄓㄜˇ ㄨㄟˋ ㄓ ㄧㄠ ㄧㄢˊ , ㄑㄧˊ ㄕˋ ㄕㄚ ㄖㄣˊ ㄖㄨㄛˋ ㄞˋ ㄘㄠˇ ㄐㄧㄢ ㄖㄢˊ 。 ㄑㄧˇ ㄨㄟˊ ㄏㄨˊ ㄏㄞˋ ㄓ ㄒㄧㄥˋ ㄜˋ ㄗㄞ ? ㄅㄧˇ ㄑㄧˊ ㄙㄨㄛˇ ㄧˇ ㄉㄠˋ ㄓ ㄓㄜˇ ㄈㄟ ㄑㄧˊ ㄌㄧˇ ㄍㄨˋ ㄧㄝˇ 。
ㄅㄧˋ ㄧㄢˋ ㄩㄝ :“ ㄅㄨˊ ㄒㄧˊ ㄨㄟˊ ㄌㄧˋ , ㄕˋ ㄧˇ ㄔㄥˊ ㄕˋ 。” ㄧㄡˋ ㄩㄝ :“ ㄑㄧㄢˊ ㄔㄜ ㄈㄨˋ , ㄏㄡˋ ㄔㄜ ㄐㄧㄝˋ 。” ㄈㄨ ㄙㄢ ㄉㄞˋ ㄓ ㄙㄨㄛˇ ㄧˇ ㄔㄤˊ ㄐㄧㄡˇ ㄓㄜˇ , ㄑㄧˊ ㄧˇ ㄕˋ ㄎㄜˇ ㄓ ㄧㄝˇ ; ㄖㄢˊ ㄦˊ ㄅㄨˋ ㄋㄥˊ ㄘㄨㄥˊ ㄓㄜˇ , ㄕˋ ㄅㄨˋ ㄈㄚˇ ㄕㄥˋ ㄓˋ ㄧㄝˇ 。 ㄑㄧㄣˊ ㄕˋ ㄓ ㄙㄨㄛˇ ㄧˇ ㄐㄧˊ ㄐㄩㄝˊ ㄓㄜˇ , ㄑㄧˊ ㄔㄜˋ ㄐㄧ ㄎㄜˇ ㄐㄧㄢˋ ㄧㄝˇ ; ㄖㄢˊ ㄦˊ ㄅㄨˊ ㄅㄧˋ , ㄕˋ ㄏㄡˋ ㄔㄜ ㄧㄡˋ ㄐㄧㄤ ㄈㄨˋ ㄧㄝˇ 。 ㄈㄨ ㄘㄨㄣˊ ㄨㄤˊ ㄓ ㄅㄧㄢˋ , ㄓˋ ㄌㄨㄢˋ ㄓ ㄐㄧ , ㄑㄧˊ ㄧㄠˋ ㄗㄞˋ ㄕˋ ㄧˇ 。 ㄊㄧㄢ ㄒㄧㄚˋ ㄓ ㄇㄧㄥˋ , ㄒㄧㄢˋ ㄩˊ ㄊㄞˋ ㄗˇ ; ㄊㄞˋ ㄗˇ ㄓ ㄕㄢˋ , ㄗㄞˋ ㄩˊ ㄗㄠˇ ㄩˋ ㄐㄧㄠ ㄩˇ ㄒㄩㄢˇ ㄗㄨㄛˇ ㄧㄡˋ 。 ㄈㄨ ㄒㄧㄣ ㄨㄟˋ ㄌㄢˋ ㄦˊ ㄒㄧㄢ ㄩˋ ㄐㄧㄠ , ㄗㄜˊ ㄏㄨㄚˋ ㄧˋ ㄔㄥˊ ㄧㄝˇ ; ㄎㄞ ㄩˊ ㄉㄠˋ ㄕㄨˋ ㄓˋ ㄧˊ ㄓ ㄓˇ , ㄗㄜˊ ㄐㄧㄠ ㄓ ㄌㄧˋ ㄧㄝˇ 。 ㄖㄨㄛˋ ㄑㄧˊ ㄈㄨˊ ㄒㄧˊ ㄐㄧ ㄍㄨㄢˋ , ㄗㄜˊ ㄗㄨㄛˇ ㄧㄡˋ ㄦˊ ㄧˇ 。 ㄈㄨ ㄏㄨˊ 、 ㄩㄝˋ ㄓ ㄖㄣˊ , ㄕㄥ ㄦˊ ㄊㄨㄥˊ ㄕㄥ , ㄑㄧˊ ㄩˋ ㄅㄨˊ ㄧˋ , ㄐㄧˊ ㄑㄧˊ ㄔㄤˊ ㄦˊ ㄔㄥˊ ㄙㄨˊ , ㄌㄟˋ ㄕㄨˋ ㄧˋ ㄦˊ ㄅㄨˋ ㄋㄥˊ ㄒㄧㄤ ㄊㄨㄥ , ㄒㄧㄥˊ ㄓㄜˇ ㄧㄡˇ ㄙㄨㄟ ㄙˇ ㄦˊ ㄅㄨˋ ㄒㄧㄤˋ ㄨㄟˊ ㄓㄜˇ , ㄗㄜˊ ㄐㄧㄠˋ ㄒㄧˊ ㄖㄢˊ ㄧㄝˇ 。 ㄔㄣˊ ㄍㄨˋ ㄩㄝ ㄒㄩㄢˇ ㄗㄨㄛˇ ㄧㄡˋ ㄗㄠˇ ㄩˋ ㄐㄧㄠ ㄗㄨㄟˋ ㄐㄧˊ 。 ㄈㄨ ㄐㄧㄠ ㄉㄜˊ ㄦˊ ㄗㄨㄛˇ ㄧㄡˋ ㄓㄥˋ , ㄗㄜˊ ㄊㄞˋ ㄗˇ ㄓㄥˋ ㄧˇ , ㄊㄞˋ ㄗˇ ㄓㄥˋ ㄦˊ ㄊㄧㄢ ㄒㄧㄚˋ ㄉㄧㄥˋ ㄧˇ 。《 ㄕㄨ 》 ㄩㄝ :“ ㄧ ㄖㄣˊ ㄧㄡˇ ㄑㄧㄥˋ , ㄓㄠˋ ㄇㄧㄣˊ ㄌㄞˋ ㄓ 。” ㄘˇ ㄕˊ ㄨˋ ㄧㄝˇ 。
ㄈㄢˊ ㄖㄣˊ ㄓ ㄓˋ , ㄋㄥˊ ㄐㄧㄢˋ ㄧˇ ㄖㄢˊ , ㄅㄨˋ ㄋㄥˊ ㄐㄧㄢˋ ㄐㄧㄤ ㄖㄢˊ 。 ㄈㄨ ㄌㄧˇ ㄓㄜˇ ㄐㄧㄣˋ ㄩˊ ㄐㄧㄤ ㄖㄢˊ ㄓ ㄑㄧㄢˊ , ㄦˊ ㄈㄚˇ ㄓㄜˇ ㄐㄧㄣˋ ㄩˊ ㄐㄧˇ ㄖㄢˊ ㄓ ㄏㄡˋ , ㄕˋ ㄍㄨˋ ㄈㄚˇ ㄓ ㄙㄨㄛˇ ㄩㄥˋ ㄧˋ ㄐㄧㄢˋ , ㄦˊ ㄌㄧˇ ㄓ ㄙㄨㄛˇ ㄨㄟˊ ㄕㄥ ㄋㄢˊ ㄓ ㄧㄝˇ 。 ㄖㄨㄛˋ ㄈㄨˊ ㄑㄧㄥˋ ㄕㄤˇ ㄧˇ ㄑㄩㄢˋ ㄕㄢˋ , ㄒㄧㄥˊ ㄈㄚˊ ㄧˇ ㄔㄥˊ ㄜˋ , ㄒㄧㄢ ㄨㄤˊ ㄓˊ ㄘˇ ㄓ ㄓㄥˋ , ㄐㄧㄢ ㄖㄨˊ ㄐㄧㄣ ㄕˊ , ㄒㄧㄥˊ ㄘˇ ㄓ ㄌㄧㄥˋ , ㄒㄧㄣˋ ㄖㄨˊ ㄙˋ ㄕˊ , ㄐㄩˋ ㄘˇ ㄓ ㄍㄨㄥ , ㄨˊ ㄙ ㄖㄨˊ ㄊㄧㄢ ㄉㄧˋ ㄦˇ , ㄑㄧˇ ㄍㄨˋ ㄅㄨˋ ㄩㄥˋ ㄗㄞ ? ㄖㄢˊ ㄦˊ ㄩㄝ ㄌㄧˇ ㄩㄣˊ ㄌㄧˇ ㄩㄣˊ ㄓㄜˇ , ㄍㄨㄟˋ ㄐㄩㄝˊ ㄜˋ ㄩˊ ㄨㄟˋ ㄇㄥˊ , ㄦˊ ㄑㄧˇ ㄐㄧㄠ ㄩˊ ㄨㄟˊ ㄇㄧㄠˇ , ㄕˇ ㄇㄧㄣˊ ㄖˋ ㄑㄧㄢ ㄕㄢˋ ㄩㄢˇ ㄗㄨㄟˋ ㄦˊ ㄅㄨˋ ㄗˋ ㄓ ㄧㄝˇ 。 ㄎㄨㄥˇ ㄩˊ ㄩㄝ :“ ㄊㄧㄥˋ ㄙㄨㄥˋ , ㄨˊ ㄧㄡˊ ㄖㄣˊ ㄧㄝˇ , ㄅㄧˋ ㄧㄝˇ ㄕˇ ㄨˊ ㄙㄨㄥˋ ㄏㄨ !” ㄨㄟˋ ㄖㄣˊ ㄓㄨˇ ㄐㄧˋ ㄓㄜˇ , ㄇㄛˋ ㄖㄨˊ ㄒㄧㄢ ㄕㄣˇ ㄑㄩˇ ㄕㄜˇ , ㄑㄩˇ ㄕㄜˇ ㄓ ㄐㄧˊ ㄉㄧㄥˋ ㄩˊ ㄋㄟˋ , ㄦˊ ㄢ ㄨㄟˊ ㄓ ㄇㄥˊ ㄧㄥ ㄩˊ ㄨㄞˋ ㄧˇ 。 ㄢ ㄓㄜˇ ㄈㄟ ㄧˊ ㄖˋ ㄦˊ ㄢ ㄧㄝˇ , ㄨㄟˊ ㄓㄜˇ ㄈㄟ ㄧˊ ㄖˋ ㄦˊ ㄨㄟˊ ㄧㄝˇ , ㄐㄧㄝ ㄧˇ ㄐㄧ ㄐㄧㄢˋ ㄖㄢˊ , ㄅㄨˋ ㄎㄜˇ ㄅㄨˋ ㄔㄚˊ ㄧㄝˇ 。 ㄖㄣˊ ㄓㄨˇ ㄓ ㄙㄨㄛˇ ㄐㄧ , ㄗㄞˋ ㄑㄧˊ ㄑㄩˇ ㄕㄜˇ , ㄧˇ ㄌㄧˇ ㄧˋ ㄓˋ ㄓ ㄓㄜˇ , ㄐㄧ ㄌㄧˇ ㄧˋ ; ㄧˇ ㄒㄧㄥˊ ㄈㄚˊ ㄓˋ ㄓ ㄓㄜˇ , ㄐㄧ ㄒㄧㄥˊ ㄈㄚˊ 。 ㄒㄧㄥˊ ㄈㄚˊ ㄐㄧ ㄦˊ ㄇㄧㄣˊ ㄩㄢˋ ㄅㄟˋ , ㄓㄚˊ ㄧˋ ㄐㄧ ㄦˊ ㄇㄧㄣˊ ㄏㄜˊ ㄑㄧㄣ 。 ㄍㄨˋ ㄕˋ ㄓㄨˇ ㄩˋ ㄇㄧㄣˊ ㄓ ㄕㄢˋ ㄊㄨㄥˊ , ㄦˊ ㄙㄨㄛˇ ㄧˇ ㄕˇ ㄇㄧㄣˊ ㄕㄢˋ ㄓㄜˇ ㄏㄨㄛˋ ㄧˋ 。 ㄏㄨㄛˋ ㄉㄠˋ ㄓ ㄧˇ ㄉㄜˊ ㄐㄧㄠ , ㄏㄨㄛˋ ㄡ ㄓ ㄧˇ ㄈㄚˇ ㄌㄧㄥˋ 。 ㄉㄠˋ ㄓ ㄧˇ ㄉㄜˊ ㄐㄧㄠ ㄓㄜˇ , ㄉㄜˊ ㄐㄧㄠ ㄑㄧㄚˋ ㄦˊ ㄇㄧㄣˊ ㄑㄧˋ ㄌㄜˋ ; ㄡ ㄓ ㄧˇ ㄈㄚˇ ㄌㄧㄥˋ ㄓㄜˇ , ㄈㄚˇ ㄌㄧㄥˋ ㄐㄧˊ ㄦˊ ㄇㄧㄣˊ ㄈㄥ ㄞ 。 ㄞ ㄩㄝˋ ㄓ ㄍㄢˇ , ㄏㄨㄛˋ ㄈㄨˊ ㄓ ㄧㄥ ㄧㄝˇ 。 ㄑㄧㄣˊ ㄨㄤˊ ㄓ ㄩˋ ㄗㄨㄣ ㄗㄨㄥ ㄇㄧㄠˋ ㄦˊ ㄢ ㄗˇ ㄙㄨㄣ , ㄩˇ ㄊㄤ ㄨˇ ㄊㄨㄥˊ , ㄖㄢˊ ㄦˊ ㄊㄤ ㄨˇ ㄍㄨㄤˇ ㄉㄚˋ ㄑㄧˊ ㄉㄜˊ ㄒㄧㄥˋ , ㄌㄧㄡˋ ㄑㄧ ㄅㄞˇ ㄙㄨㄟˋ ㄦˊ ㄈㄨˊ ㄕ , ㄑㄧㄣˊ ㄨㄤˊ ㄓˋ ㄊㄧㄢ ㄒㄧㄚˋ , ㄕˊ ㄩˊ ㄙㄨㄟˋ ㄗㄜˊ ㄉㄚˋ ㄅㄞˋ 。 ㄘˇ ㄨㄤˊ ㄊㄚ ㄍㄨˋ ㄧˇ , ㄊㄤ ㄨˇ ㄓ ㄉㄧㄥˋ ㄑㄩˇ ㄕㄜˇ ㄕㄣˇ ㄦˊ ㄑㄧㄣˊ ㄨㄤˊ ㄓ ㄉㄧㄥˋ ㄑㄩˇ ㄕㄜˇ ㄅㄨˊ ㄕㄣˇ ㄧˇ 。 ㄈㄨ ㄊㄧㄢ ㄒㄧㄚˋ , ㄉㄚˋ ㄑㄧˋ ㄧㄝˇ 。 ㄐㄧㄣ ㄖㄣˊ ㄓ ㄓˋ ㄑㄧˋ , ㄓˋ ㄓㄨ ㄢ ㄔㄨˋ ㄗㄜˊ ㄢ , ㄓˋ ㄓㄨ ㄨㄟˊ ㄔㄨˋ ㄗㄜˊ ㄨㄟˊ 。 ㄊㄧㄢ ㄒㄧㄚˋ ㄓ ㄑㄧㄥˊ ㄩˇ ㄑㄧˋ ㄨㄤˊ ㄧˇ ㄧˋ , ㄗㄞˋ ㄊㄧㄢ ㄗˇ ㄓ ㄙㄨㄛˇ ㄓˋ ㄓ 。 ㄊㄤ ㄨˇ ㄓˋ ㄊㄧㄢ ㄒㄧㄚˋ ㄩˊ ㄖㄣˊ ㄧˋ ㄌㄧˇ ㄩㄝˋ , ㄦˊ ㄉㄜˊ ㄗㄜˊ ㄑㄧㄚˋ , ㄑㄧㄣˊ ㄕㄡˋ ㄘㄠˇ ㄇㄨˋ ㄍㄨㄤˇ ㄩˋ , ㄉㄜˊ ㄅㄟˋ ㄇㄢˊ ㄇㄛˋ ㄙˋ ㄧˊ , ㄌㄟˋ ㄗˇ ㄙㄨㄣ ㄕㄨˋ ㄕˊ ㄕˋ , ㄘˇ ㄊㄧㄢ ㄒㄧㄚˋ ㄙㄨㄛˇ ㄍㄨㄥˋ ㄨㄣˊ ㄧㄝˇ 。 ㄑㄧㄣˊ ㄨㄤˊ ㄓˋ ㄊㄧㄢ ㄒㄧㄚˋ ㄩˊ ㄈㄚˇ ㄌㄧㄥˋ ㄒㄧㄥˊ ㄈㄚˊ , ㄉㄜˊ ㄗㄜˊ ㄨㄤˊ ㄧˋ ㄧㄡˇ , ㄦˊ ㄩㄢˋ ㄉㄨˊ ㄧㄥˊ ㄩˊ ㄕˋ , ㄒㄧㄚˋ ㄗㄥ ㄨˋ ㄓ ㄖㄨˊ ㄔㄡˊ , ㄏㄨㄛˋ ㄐㄧˇ ㄐㄧˊ ㄕㄣ , ㄗˇ ㄙㄨㄣ ㄓㄨ ㄐㄩㄝˊ , ㄘˇ ㄊㄧㄢ ㄒㄧㄚˋ ㄓ ㄙㄨㄛˇ ㄍㄨㄥˋ ㄐㄧㄢˋ ㄧㄝˇ 。 ㄕˋ ㄈㄟ ㄑㄧˊ ㄇㄧㄥˊ ㄒㄧㄠˋ ㄉㄚˋ ㄧㄢˋ ㄒㄧㄝˊ ! ㄖㄣˊ ㄓ ㄧㄢˊ ㄩㄝ :“ ㄊㄧㄥ ㄧㄢˊ ㄓ ㄉㄠˋ , ㄅㄧˋ ㄧˇ ㄑㄧˊ ㄕˋ ㄍㄨㄢ ㄓ , ㄗㄜˊ ㄧㄢˊ ㄓㄜˇ ㄇㄛˋ ㄍㄢˇ ㄨㄤˋ ㄧㄢˊ 。” ㄐㄧㄣ ㄏㄨㄛˋ ㄧㄢˊ ㄌㄧˇ ㄧˊ ㄓ ㄅㄨˋ ㄖㄨˊ ㄈㄚˇ ㄌㄧㄥˋ , ㄐㄧㄠˋ ㄏㄨㄚˋ ㄓ ㄅㄨˋ ㄖㄨˊ ㄒㄧㄥˊ ㄈㄚˊ , ㄖㄣˊ ㄓㄨˇ ㄏㄨˊ ㄅㄨˊ ㄧㄣˇ ㄧㄣ 、 ㄓㄡ 、 ㄑㄧㄣˊ ㄕˋ ㄧˇ ㄍㄨㄢ ㄓ ㄧㄝˇ ?
ㄖㄣˊ ㄓㄨˇ ㄓ ㄗㄨㄣ ㄆㄧˋ ㄖㄨˊ ㄊㄤˊ , ㄑㄩㄣˊ ㄔㄣˊ ㄖㄨˊ ㄅㄧˋ , ㄓㄨㄥˋ ㄕㄨˋ ㄖㄨˊ ㄉㄧˋ 。 ㄍㄨˋ ㄅㄧˋ ㄐㄧㄡˇ ㄐㄧˊ ㄕㄤˋ , ㄌㄧㄢˊ ㄩㄢˇ ㄉㄧˋ , ㄗㄜˊ ㄊㄤˊ ㄍㄠ ; ㄅㄧˋ ㄨㄤˊ ㄐㄧˊ , ㄌㄧㄢˊ ㄐㄧㄣˋ ㄉㄧˋ , ㄗㄜˊ ㄊㄤˊ ㄅㄟ 。 ㄍㄠ ㄓㄜˇ ㄋㄢˊ ㄆㄢ , ㄅㄟ ㄓㄜˇ ㄧˋ ㄌㄧㄥˊ , ㄌㄧˇ ㄕˋ ㄖㄢˊ ㄧㄝˇ 。 ㄍㄨˋ ㄍㄨˇ ㄓㄜˇ ㄕㄥˋ ㄨㄤˊ ㄓˋ ㄨㄟˊ ㄉㄥˇ ㄌㄧㄝˋ , ㄋㄟˋ ㄧㄡˇ ㄍㄨㄥ ㄑㄧㄥ ㄉㄞˋ ㄈㄨ ㄕˋ , ㄨㄞˋ ㄧㄡˇ ㄍㄨㄥ ㄏㄡˊ ㄅㄛˊ ㄗˇ ㄋㄢˊ , ㄖㄢˊ ㄏㄡˋ ㄧㄡˇ ㄍㄨㄢ ㄕ ㄒㄧㄠˇ ㄌㄧˋ , ㄧㄢˊ ㄐㄧˊ ㄕㄨˋ ㄖㄣˊ , ㄉㄥˇ ㄐㄧˊ ㄈㄣ ㄇㄧㄥˊ , ㄦˊ ㄊㄧㄢ ㄗˇ ㄐㄧㄚ ㄧㄢ , ㄍㄨˋ ㄑㄧˊ ㄗㄨㄣ ㄅㄨˋ ㄎㄜˇ ㄐㄧˊ ㄧㄝˇ 。 ㄌㄧˇ ㄧㄢˋ ㄩㄝ :“ ㄩˋ ㄊㄡˊ ㄕㄨˇ ㄦˊ ㄐㄧˋ ㄑㄧˋ 。” ㄘˇ ㄕㄢˋ ㄩˋ ㄧㄝˇ 。 ㄕㄨˇ ㄐㄧㄣˋ ㄩˊ ㄑㄧˋ , ㄕㄤˋ ㄉㄢˋ ㄅㄨˊ ㄊㄡˊ , ㄎㄨㄥˇ ㄕㄤ ㄑㄧˊ ㄑㄧˋ , ㄎㄨㄤˋ ㄩˊ ㄍㄨㄟˋ ㄔㄣˊ ㄓ ㄐㄧㄣˋ ㄓㄨˇ ㄏㄨ ! ㄌㄧㄢˊ ㄔˇ ㄐㄧㄝˊ ㄌㄧˇ ㄧˇ ㄓˋ ㄐㄩㄣ ㄗˇ , ㄍㄨˋ ㄧㄡˇ ㄙˋ ㄙˇ ㄦˊ ㄨㄤˊ ㄌㄨˋ ㄖㄨˇ 。 ㄕˋ ㄧˇ ㄐㄧㄥ ㄧˋ ㄓ ㄗㄨㄟˋ ㄅㄨˋ ㄐㄧˊ ㄊㄞˋ ㄈㄨ , ㄧˇ ㄑㄧˊ ㄌㄧˊ ㄓㄨˇ ㄕㄤˋ ㄅㄨˊ ㄩㄢˇ ㄧㄝˇ , ㄌㄧˇ ㄅㄨˋ ㄍㄢˇ ㄔˇ ㄐㄩㄣ ㄓ ㄌㄨˋ ㄇㄚˇ , ㄘㄨˋ ㄑㄧˊ ㄔㄨˊ ㄓㄜˇ ㄧㄡˇ ㄈㄚˊ ; ㄐㄧㄢˋ ㄐㄩㄣ ㄓ ㄐㄧˇ ㄓㄤˋ ㄗㄜˊ ㄑㄧˇ , ㄗㄠ ㄐㄩㄣ ㄓ ㄔㄥˊ ㄔㄜ ㄗㄜˊ ㄒㄧㄚˋ , ㄖㄨˋ ㄓㄥˋ ㄇㄣˊ ㄗㄜˊ ㄑㄩ ; ㄐㄩㄣ ㄓ ㄔㄨㄥˇ ㄔㄣˊ ㄙㄨㄟ ㄏㄨㄛˋ ㄧㄡˇ ㄍㄨㄛˋ , ㄒㄧㄥˊ ㄌㄨˋ ㄓ ㄗㄨㄟˋ ㄅㄨˋ ㄐㄧㄚ ㄑㄧˊ ㄕㄣ ㄓㄜˇ , ㄗㄨㄣ ㄐㄩㄣ ㄓ ㄍㄨˋ ㄧㄝˇ 。 ㄘˇ ㄙㄨㄛˇ ㄧˇ ㄨㄟˊ ㄓㄨˇ ㄕㄤˋ ㄩˋ ㄩㄢˇ ㄅㄨˊ ㄐㄧㄥˋ ㄧㄝˇ , ㄙㄨㄛˇ ㄧˇ ㄊㄧˇ ㄇㄠˋ ㄉㄚˋ ㄔㄣˊ ㄦˊ ㄌㄧˋ ㄑㄧˊ ㄐㄧㄝˊ ㄧㄝˇ 。 ㄐㄧㄣ ㄗˋ ㄨㄤˊ ㄏㄡˊ ㄙㄢ ㄍㄨㄥ ㄓ ㄍㄨㄟˋ , ㄐㄧㄝ ㄊㄧㄢ ㄗˇ ㄓ ㄙㄨㄛˇ ㄍㄞˇ ㄖㄨㄥˊ ㄦˊ ㄌㄧˇ ㄓ ㄧㄝˇ , ㄍㄨˇ ㄊㄧㄢ ㄗˇ ㄓ ㄙㄨㄛˇ ㄨㄟˋ ㄅㄛˊ ㄈㄨˋ 、 ㄅㄛˊ ㄐㄧㄡˋ ㄧㄝˇ , ㄦˊ ㄌㄧㄥˋ ㄩˇ ㄓㄨㄥˋ ㄕㄨˋ ㄊㄨㄥˊ ㄐㄧㄥ ㄧˋ ㄩㄝˋ ㄔ ㄑㄧˋ ㄕˋ ㄓ ㄈㄚˇ , ㄖㄢˊ ㄗㄜˊ ㄊㄤˊ ㄅㄨˊ ㄨㄤˊ ㄅㄧˋ ㄏㄨ ? ㄅㄟˋ ㄌㄨˋ ㄖㄨˇ ㄓㄜˇ ㄅㄨˊ ㄊㄞˋ ㄆㄛˋ ㄏㄨ ? ㄌㄧㄢˊ ㄔˇ ㄅㄨˋ ㄒㄧㄥˊ , ㄉㄚˋ ㄔㄣˊ ㄨˊ ㄋㄞˇ ㄨㄛˋ ㄔㄨㄥˊ ㄑㄩㄢˊ , ㄉㄚˋ ㄍㄨㄢ ㄦˊ ㄧㄡˇ ㄊㄨˊ ㄌㄧˋ ㄨㄤˊ ㄔˇ ㄓ ㄒㄧㄣ ㄏㄨ ? ㄈㄨ ㄨㄤˋ ㄧˊ ㄓ ㄕˋ , ㄦˋ ㄕˋ ㄐㄧㄢˋ ㄉㄤ ㄧˇ ㄔㄨㄥˊ ㄈㄚˇ ㄓㄜˇ , ㄊㄡˊ ㄕㄨˇ ㄦˊ ㄅㄨˋ ㄐㄧˋ ㄑㄧˋ ㄓ ㄒㄧˊ ㄧㄝˇ 。
ㄔㄣˊ ㄨㄣˊ ㄓ , ㄌㄩˇ ㄙㄨㄟ ㄒㄧㄢ ㄅㄨˋ ㄐㄧㄚ ㄩˊ ㄓㄣˇ , ㄍㄨㄢˋ ㄙㄨㄟ ㄅㄧˋ ㄅㄨˋ ㄧˇ ㄐㄩ ㄌㄩˇ 。 ㄈㄨ ㄔㄤˊ ㄧˇ ㄗㄞˋ ㄍㄨㄟˋ ㄔㄨㄥˇ ㄓ ㄨㄟˋ , ㄊㄧㄢ ㄗˇ ㄍㄞˇ ㄖㄨㄥˊ ㄦˊ ㄊㄧˇ ㄇㄠˋ ㄓ ㄧˇ , ㄌㄧˋ ㄇㄧㄣˊ ㄔㄤˊ ㄈㄨˇ ㄈㄨˊ ㄧˇ ㄐㄧㄥˋ ㄨㄟˋ ㄓ ㄧˇ , ㄐㄧㄣ ㄦˊ ㄧㄡˇ ㄍㄨㄛˋ , ㄉㄧˋ ㄌㄧㄥˋ ㄈㄟˋ ㄓ ㄎㄜˇ ㄧㄝˇ , ㄊㄨㄟˋ ㄓ ㄎㄜˇ ㄧㄝˇ , ㄘˋ ㄓ ㄙˇ ㄎㄜˇ ㄧㄝˇ , ㄇㄧㄝˋ ㄓ ㄎㄜˇ ㄧㄝˇ ; ㄖㄨㄛˋ ㄈㄨˊ ㄕㄨˋ ㄈㄨˊ ㄓ , ㄒㄧˋ 緤 ㄓ , ㄕㄨ ㄓ ㄙ ㄎㄡˋ , ㄅㄧㄢ ㄓ ㄊㄨˊ ㄍㄨㄢ , ㄙ ㄎㄡˋ ㄒㄧㄠˇ ㄌㄧˋ ㄌㄧˋ ㄇㄚˋ ㄦˊ ㄅㄤˇ ㄔ ㄓ , ㄉㄞˋ ㄈㄟ ㄙㄨㄛˇ ㄧˇ ㄌㄧㄥˋ ㄓㄨㄥˋ ㄕㄨˋ ㄐㄧㄢˋ ㄧㄝˇ 。 ㄈㄨ ㄅㄟ ㄐㄧㄢˋ ㄓㄜˇ ㄒㄧˊ ㄓ ㄗㄨㄣ ㄍㄨㄟˋ ㄓㄜˇ ㄓ ㄧ ㄉㄢˋ , ㄨˊ ㄧˋ ㄋㄞˇ ㄎㄜˇ ㄧˇ ㄐㄧㄚ ㄘˇ ㄧㄝˇ , ㄈㄟ ㄙㄨㄛˇ ㄧˇ ㄒㄧˊ ㄊㄧㄢ ㄒㄧㄚˋ ㄧㄝˇ , ㄈㄟ ㄗㄨㄣ ㄗㄨㄣ ㄍㄨㄟˋ ㄍㄨㄟˋ ㄓ ㄏㄨㄚˋ ㄧㄝˇ 。 ㄈㄨ ㄊㄧㄢ ㄗˇ ㄓ ㄙㄨㄛˇ ㄔㄤˊ ㄐㄧㄥˋ , ㄓㄨㄥˋ ㄕㄨˋ ㄓ ㄙㄨㄛˇ ㄔㄤˊ ㄔㄨㄥˇ , ㄙˇ ㄦˊ ㄙˇ ㄦˇ , ㄐㄧㄢˋ ㄖㄣˊ ㄢ ㄧˊ ㄉㄜˊ ㄖㄨˊ ㄘˇ ㄦˊ ㄉㄨㄣˋ ㄖㄨˇ ㄓ ㄗㄞ !
ㄩˋ ㄖㄤˋ ㄕˋ ㄓㄨㄥ ㄒㄧㄥˊ ㄓ ㄐㄩㄣ , ㄓˋ ㄅㄛˊ ㄈㄚˊ ㄦˊ ㄇㄧㄝˋ ㄓ , ㄧˊ ㄕˋ ㄓˋ ㄅㄛˊ 。 ㄐㄧˊ ㄓㄠˋ ㄇㄧㄝˋ ㄓˋ ㄅㄛˊ , ㄩˋ ㄖㄤˋ ㄒㄧㄣˋ ㄇㄧㄢˋ ㄊㄨㄣ ㄊㄢˋ , ㄅㄧˋ ㄅㄠˋ ㄒㄧㄤ ㄗ˙ , ㄨˇ ㄑㄧˇ ㄦˊ ㄅㄨˋ ㄓㄨㄥ 。 ㄖㄣˊ ㄨㄣˋ ㄩˋ ㄗ˙ , ㄩˋ ㄗˇ ㄩㄝ :“ ㄓㄨㄥ ㄒㄧㄥˊ ㄓㄨㄥˋ ㄖㄣˊ ㄔㄨˋ ㄨㄛˇ , ㄨㄛˇ ㄍㄨˋ ㄓㄨㄥˋ ㄖㄣˊ ㄕˋ ㄓ ; ㄓˋ ㄅㄛˊ ㄍㄨㄛˊ ㄕˋ ㄩˋ ㄨㄛˇ , ㄨㄛˇ ㄍㄨˋ ㄍㄨㄛˊ ㄕˋ ㄅㄠˋ ㄓ 。” ㄍㄨˋ ㄘˇ ㄧ ㄩˋ ㄖㄤˋ ㄧㄝˇ , ㄈㄢˇ ㄐㄩㄣ ㄕˋ ㄔㄡˊ , ㄒㄧㄥˊ ㄖㄨㄛˋ ㄍㄡˇ ㄓˋ , ㄧˇ ㄦˊ ㄎㄤˋ ㄐㄧㄝˊ ㄓˋ ㄓㄨㄥ , ㄒㄧㄥˊ ㄔㄨ ㄏㄨ ㄌㄧㄝˋ ㄕˋ , ㄖㄣˊ ㄓㄨˇ ㄕˇ ㄖㄢˊ ㄧㄝˇ 。 ㄍㄨˋ ㄓㄨˇ ㄕㄤˋ ㄩˋ ㄑㄧˊ ㄉㄚˋ ㄔㄣˊ ㄖㄨˊ ㄩˋ ㄑㄩㄢˇ ㄇㄚˇ , ㄅㄧˇ ㄐㄧㄤ ㄑㄩㄢˇ ㄇㄚˇ ㄗˋ ㄨㄟˊ ㄧㄝˇ ; ㄖㄨˊ ㄩˋ ㄍㄨㄢ ㄊㄨˊ , ㄅㄧˇ ㄐㄧㄤˋ ㄍㄨㄢ ㄊㄨˊ ㄗˋ ㄨㄟˊ ㄧㄝˇ 。 ㄨㄢˊ ㄉㄨㄣˋ ㄨㄤˊ ㄔˇ , ㄍㄡˋ ㄨㄤˊ ㄐㄧㄝˊ , ㄌㄧㄢˊ ㄔˇ ㄅㄨˊ ㄌㄧˋ , ㄑㄧㄝˇ ㄅㄨˊ ㄗˋ ㄏㄠˇ , ㄍㄡˇ ㄖㄨㄛˋ ㄦˊ ㄎㄜˇ , ㄍㄨˋ ㄐㄧㄢˋ ㄌㄧˋ ㄗㄜˊ ㄕˋ , ㄐㄧㄢˋ ㄅㄧㄢˋ ㄗㄜˊ ㄉㄨㄛˊ 。 ㄓㄨˇ ㄕㄤˋ ㄧㄡˇ ㄅㄞˋ , ㄗㄜˊ ㄧㄣ ㄦˊ ㄊㄧㄥˇ ㄓ ㄧˇ ; ㄓㄨˇ ㄕㄤˋ ㄧㄡˇ ㄏㄨㄢˋ , ㄗㄜˊ ㄨˊ ㄍㄡˇ ㄇㄧㄢˇ ㄦˊ ㄧˇ , ㄌㄧˋ ㄦˊ ㄍㄨㄢ ㄓ ㄦˇ ; ㄧㄡˇ ㄅㄧㄢˋ ㄨˊ ㄕㄣ ㄓㄜˇ , ㄗㄜˊ ㄑㄧ ㄇㄞˋ ㄦˊ ㄌㄧˋ ㄓ ㄦˇ 。 ㄖㄣˊ ㄓㄨˇ ㄐㄧㄤ ㄏㄜˊ ㄅㄧㄢˋ ㄩˊ ㄘˇ ? ㄑㄩㄣˊ ㄒㄧㄚˋ ㄓˋ ㄓㄨㄥˋ , ㄦˊ ㄓㄨˇ ㄕㄤˋ ㄓˋ ㄕㄠˇ ㄧㄝˇ , ㄙㄨㄛˇ ㄊㄨㄛ ㄘㄞˊ ㄑㄧˋ ㄓˊ ㄧㄝˋ ㄓㄜˇ ㄘㄨㄟˋ ㄩˊ ㄑㄩㄣˊ ㄒㄧㄚˋ ㄧㄝˇ 。 ㄐㄩˋ ㄨㄤˊ ㄔˇ , ㄐㄩˋ ㄍㄡˇ ㄨㄤˋ , ㄗㄜˊ ㄓㄨˇ ㄕㄤˋ ㄗㄨㄟˋ ㄅㄧㄥˋ 。 ㄍㄨˋ ㄍㄨˇ ㄓㄜˇ ㄌㄧˇ ㄅㄨˋ ㄐㄧˊ ㄕㄨˋ ㄖㄣˊ , ㄒㄧㄥˊ ㄅㄨˊ ㄓˋ ㄉㄚˋ ㄈㄨ , ㄙㄨㄛˇ ㄧˇ ㄌㄧˋ ㄔㄨㄥˇ ㄔㄣˊ ㄓ ㄐㄧㄝˊ ㄧㄝˇ 。 ㄍㄨˇ ㄓㄜˇ ㄉㄚˋ ㄔㄣˊ ㄧㄡˇ ㄗㄨㄛˋ ㄅㄨˊ ㄌㄧㄢˊ ㄦˊ ㄈㄟˋ ㄓㄜˇ , ㄅㄨˊ ㄨㄟˋ ㄅㄨˊ ㄌㄧㄢˊ , ㄩㄝ “ ㄈㄨˇ ㄍㄨㄟˇ ㄅㄨˊ ㄕˋ ”; ㄗㄨㄛˋ ㄨ ㄏㄨㄟˋ ㄧㄣˊ ㄌㄨㄢˋ ㄋㄢˊ ㄋㄩˇ ㄨㄤˊ ㄅㄧㄝˊ ㄓㄜˇ , ㄅㄨˊ ㄩㄝ ㄨ ㄏㄨㄟˋ , ㄩㄝ “ ㄨㄟˊ ㄅㄛˊ ㄅㄨˋ ㄒㄧㄡ ”, ㄗㄨㄛˋ ㄅㄚˋ ㄖㄨㄢˇ ㄅㄨˋ ㄕㄥ ㄖㄣˋ ㄓㄜˇ , ㄅㄨˊ ㄨㄟˋ ㄅㄚˋ ㄖㄨㄢˇ , ㄩㄝ “ ㄒㄧㄚˋ ㄍㄨㄢ ㄅㄨˊ ㄓˊ ”。 ㄍㄨˋ ㄍㄨㄟˋ ㄉㄚˋ ㄔㄣˊ ㄉㄧㄥˋ ㄧㄡˇ ㄑㄧˊ ㄗㄨㄟˋ ㄧˇ , ㄧㄡˊ ㄨㄟˋ ㄔˋ ㄖㄢˊ ㄓㄥˋ ㄧˇ ㄏㄨ ㄓ ㄧㄝˇ , ㄕㄤˋ ㄑㄧㄢ ㄐㄧㄡˋ ㄦˊ ㄨㄟˋ ㄓ ㄏㄨㄟˋ ㄧㄝˇ 。 ㄍㄨˋ ㄑㄧˊ ㄗㄞˋ ㄉㄚˋ ㄑㄧㄢˇ ㄉㄚˋ ㄏㄜˊ ㄓ ㄩˋ ㄓㄜˇ , ㄨㄣˊ ㄑㄧㄢˇ ㄏㄜˊ ㄗㄜˊ ㄅㄞˊ ㄍㄨㄢˋ ㄧㄥ , ㄆㄢˊ ㄕㄨㄟˇ ㄐㄧㄚ ㄐㄧㄢˋ , ㄗㄠˋ ㄑㄧㄥˇ ㄕˋ ㄦˊ ㄑㄧㄥˇ ㄗㄨㄟˋ ㄦˇ , ㄕㄤˋ ㄅㄨˊ ㄓˊ ㄈㄨˊ ㄒㄧˋ ㄧㄣˇ ㄦˊ ㄒㄧㄥˊ ㄧㄝˇ 。 ㄑㄧˊ ㄧㄡˇ ㄓㄨㄥ ㄗㄨㄟˋ ㄓㄜˇ , ㄨㄣˊ ㄇㄧㄥˋ ㄦˊ ㄗˋ ㄔˊ , ㄕㄤˋ ㄅㄨˊ ㄕˇ ㄖㄣˊ ㄐㄧㄥˇ ㄦˊ ㄐㄧㄚ ㄧㄝˇ 。 ㄑㄧˊ ㄧㄡˇ ㄉㄚˋ ㄗㄨㄟˋ ㄓㄜˇ , ㄨㄣˊ ㄇㄧㄥˋ ㄗㄜˊ ㄅㄟˇ ㄇㄧㄢˋ ㄗㄞˋ ㄅㄞˋ , ㄉㄧㄝˊ ㄦˊ ㄗˋ ㄘㄞˊ , ㄕㄤˋ ㄅㄨˊ ㄕˇ ㄗㄨˊ ㄧˋ ㄦˊ ㄒㄧㄥˊ ㄓ ㄧㄝˇ , ㄩㄝ :“ ㄗ˙ ㄉㄞˋ ㄈㄨ ㄗˋ ㄧㄡˇ ㄍㄨㄛˋ ㄦˇ ! ㄨˊ ㄩˋ ㄗ˙ ㄧㄡˇ ㄌㄧˇ ㄧˇ 。” ㄩˋ ㄓ ㄧㄡˇ ㄌㄧˇ , ㄍㄨˋ ㄑㄩㄣˊ ㄔㄣˊ ㄗˋ 憙; ㄧㄥ ㄧˇ ㄌㄧㄢˊ ㄔˇ , ㄍㄨˋ ㄖㄣˊ ㄐㄧㄣ ㄐㄧㄝˊ ㄒㄧㄥˊ 。 ㄕㄤˋ ㄕㄜˋ ㄌㄧㄢˊ ㄌㄧˇ ㄧˋ ㄧˇ ㄩˋ ㄑㄧˊ ㄔㄣˊ , ㄦˊ ㄔㄣˊ ㄅㄨˋ ㄧˇ ㄐㄧㄝˊ ㄒㄧㄥˊ ㄅㄠˋ ㄑㄧˊ ㄕㄤˋ ㄓㄜˇ , ㄗㄜˊ ㄈㄟ ㄖㄣˊ ㄌㄟˋ ㄧㄝˇ 。 ㄍㄨˋ ㄏㄨㄚˋ ㄔㄥˊ ㄙㄨˊ ㄉㄧㄥˋ , ㄗㄜˊ ㄨㄟˋ ㄖㄣˊ ㄔㄣˊ ㄓㄜˇ ㄓㄨˇ ㄦˇ ㄨㄤˋ ㄕㄣ , ㄍㄨㄛˊ ㄦˇ ㄨㄤˋ ㄐㄧㄚ , ㄍㄨㄥ ㄦˇ ㄨㄤˋ ㄙ , ㄌㄧˋ ㄅㄨˊ ㄍㄡˇ ㄐㄧㄡˋ , ㄏㄞˋ ㄅㄨˊ ㄍㄡˇ ㄑㄩˋ , ㄨㄟˊ ㄧˋ ㄙㄨㄛˇ ㄗㄞˋ 。 ㄕㄤˋ ㄓ ㄏㄨㄚˋ ㄧㄝˇ , ㄍㄨˋ ㄈㄨˋ ㄒㄩㄥ ㄓ ㄔㄣˊ ㄔㄥˊ ㄙˇ ㄗㄨㄥ ㄇㄧㄠˋ , ㄈㄚˇ ㄉㄨˋ ㄓ ㄔㄣˊ ㄔㄥˊ ㄙˇ ㄕㄜˋ ㄐㄧˋ , ㄈㄨˇ ㄧˋ ㄓ ㄔㄣˊ ㄔㄥˊ ㄙˇ ㄐㄩㄣ ㄕㄤˋ , ㄕㄡˇ ㄩˇ ㄏㄢˋ ㄉㄧˊ ㄓ ㄔㄣˊ ㄔㄥˊ ㄙˇ ㄔㄥˊ ㄍㄨㄛ ㄈㄥ ㄐㄧㄤ 。 ㄍㄨˋ ㄩㄝ ㄕㄥˋ ㄖㄣˊ ㄧㄡˇ ㄐㄧㄣ ㄔㄥˊ ㄓㄜˇ , ㄅㄧˇ ㄨˋ ㄘˇ ㄓˋ ㄧㄝˇ 。 ㄅㄧˇ ㄑㄧㄝˇ ㄨㄟˋ ㄨㄛˇ ㄙˇ , ㄍㄨˋ ㄨˊ ㄉㄜˊ ㄩˇ ㄓ ㄐㄩˋ ㄕㄥ ; ㄅㄧˇ ㄑㄧㄝˇ ㄨㄟˋ ㄨㄛˇ ㄨㄤˊ , ㄍㄨˋ ㄨˊ ㄉㄜˊ ㄩˇ ㄓ ㄐㄩˋ ㄘㄨㄣˊ ; ㄈㄨ ㄐㄧㄤ ㄨㄟˋ ㄨㄛˇ ㄨㄟˊ , ㄍㄨˋ ㄨˊ ㄉㄜˊ ㄩˇ ㄓ ㄐㄧㄝ ㄢ 。 ㄍㄨˋ ㄒㄧㄥˊ ㄦˊ ㄨㄤˋ ㄌㄧˋ , ㄕㄡˇ ㄐㄧㄝˊ ㄦˊ ㄓㄤˋ ㄧˋ , ㄍㄨˋ ㄎㄜˇ ㄧˇ ㄊㄨㄛ ㄅㄨˊ ㄩˋ ㄓ ㄑㄩㄢˊ , ㄎㄜˇ ㄧˇ ㄐㄧˋ ㄌㄧㄡˋ ㄔˇ ㄓ ㄍㄨ 。 ㄘˇ ㄌㄧˋ ㄌㄧㄢˊ ㄔˇ ㄒㄧㄥˊ ㄌㄧˇ ㄧˊ ㄓ ㄙㄨㄛˇ ㄓˋ ㄧㄝˇ , ㄓㄨˇ ㄕㄤˋ ㄏㄜˊ ㄙㄤ ㄧㄢ ! ㄘˇ ㄓ ㄅㄨˋ ㄨㄟˊ , ㄦˊ ㄍㄨˋ ㄅㄧˇ ㄓ ㄐㄧㄡˇ ㄒㄧㄥˊ , ㄍㄨˋ ㄩㄝ ㄎㄜˇ ㄨㄟˋ ㄔㄤˊ ㄊㄞˋ ㄒㄧˊ ㄓㄜˇ ㄘˇ ㄧㄝˇ 。
臣竊惟事勢,可為痛哭者一,可為流涕者二,可為長太息者六,若其它背理而傷道者,難遍以疏舉。進言者皆曰天下已安已治矣,臣獨以為未也。曰安且治者,非愚則諛,皆非事實知治亂之體者也。夫抱火厝之積薪之下而寢其上,火未及燃,因謂之安,方今之勢,何以異此!本末舛逆,首尾衡決,國制搶攘,非甚有紀,胡可謂治!陛下何不一令臣得熟數之於前,因陳治安之策,試詳擇焉!
譯文: 我私下考慮現在的局勢,應該為之痛哭的有一項,應該為之流淚的有兩項,應該為之大聲嘆息的有六項,至於其他違背情理而傷害大道的事,很難在奏疏中一一列舉。向陛下進言的人都說現在天下已經安定了,已經治理得很好了,我卻認為還不是那麼回事。說天下已經安定已經大治的人,不是愚昧無知,就是阿諛奉承,都不是真正瞭解什麼是治亂大體的人。有人抱著火種放在堆積的木柴之下,自己睡在這堆木柴之上,火還沒有燃燒起來的時候,他便認為這是安寧的地方,現在國家的局勢,與此有什麼不同!本末顛倒,首尾衝突,國制混亂,不合理的現象嚴重,怎麼能夠說是大治!陛下為什麼不讓我對您詳細地說明這一切,因而提出使國家真正大治大安的方策,以供陛下仔細斟酌選用呢?
夫射獵之娛,與安危之機孰急?使為治勞智慮,苦身體,乏鐘鼓之樂,勿為可也。樂與今同,而加之諸侯軌道,兵革不動,民保首領,匈敘賓服,四荒鄉風,百姓素樸,獄訟衰息。大數既得,則天下順治,海內之氣,清和鹹理,生為明帝,沒為明神,名譽之美,垂於無窮。《禮》祖有功而宗有德,使顧成之廟稱為太宗,上配太祖,與漢亡極。建久安之勢,成長治之業,以承祖廟,以奉六親,至孝也;以幸天下,以育群生,至仁也;立經陳紀,輕重同得,後可以為萬世法程,雖有愚幼不肖之嗣,猶得蒙業而安,至明也。以陛下之明達,因使少知治體者得佐下風,致此非難也。其具可素陳於前,願幸無忽。臣謹稽之天地,驗之往古,按之當今之務,日夜念此至孰也,雖使禹舜復生,為陛下計,亡以易此。
譯文: 射箭打獵之類的娛樂與國家安危的關鍵相比,哪一樣更急迫?假若所提的治世方法,需要耗費心血,摧殘身體,影響享受鐘鼓所奏音樂的樂趣,可以不加採納;我的治國方策,能保證使陛下所享受的各種樂趣不受影響,卻可以帶來封國諸侯各遵法規,戰爭不起,平民擁護首領,匈奴歸順,純樸之風響徹邊陲,百姓溫良樸素,官司之類的事情停止不發。大的氣數已定,那麼,全國便會順應而治理得好,四海之內,一派昇平的氣象,萬物都符合事理,陛下在生時被稱為明帝,死後成為明神,美名佳譽永垂青史。《禮》書上說宗廟有功德,使您的顧成廟被尊稱為大宗,得以與太祖共享盛名,與大漢天下共存亡。建立長久安定的形勢,造成永久太平的業績,以此來承奉祖廟和六親,這是最大的孝順;以此來使老百姓得到幸福,使芸芸眾生得到養育,這是最大的仁;創設準則,標立紀綱,使大小事物各得其所,對後代可以為萬世子孫樹立楷模,即使是後世出現了愚魯、幼稚、不肖的繼承人,由於他繼承了您的鴻業和福廕,還可以安享太平,這是最明智的辦法。憑陛下的精明練達,再有稍微懂得治國之道的人輔佐,要達到這一境界並不困難。其內容全都可以原本地向陛下陳述,希望陛下不要忽視。我謹慎地用它來考察過天地的變化,應驗過往古的情況,核對過當今的事情,日夜思考而詳細地知道了它的內容,即使是禹和舜再生,為陛下考慮,也不能加以改變。
夫樹國固,必相疑之勢也,下數被其殃,上數爽其憂,甚非所以安上而全下也。今或親弟謀為東帝,親兄之子西鄉而擊,今吳又見告矣。天子春秋鼎盛,行義未過,德澤有加焉,猶尚如是,況莫大諸侯權力且十此者乎!
譯文: 建立諸侯國過於強大,本來必然會造成天子與諸侯之間互相對立的形勢,臣下屢遭禍害,皇上也多次憂傷,這實在不是使皇上放心、使臣下保全的辦法。如今有的親兄弟圖謀在東方稱帝,親侄子也向西襲擊朝廷,近來吳王的謀反活動又被人告發。天子現在年富力強,品行道義上沒有過錯,對他們施加功德恩澤,而他們尚且如此,何況最大的諸侯,權力比他們還要大十倍呢!
註釋: 樹國:建立諸侯國。相疑:指朝廷同封國之間互相猜忌。通行本《漢書》“疑”下無也字,據《群書治要》補。被:遭受。爽:傷敗,敗壞。安上而全下:指穩定中央政權,保全黎民百姓。親弟:指漢文帝的弟弟淮南厲王劉長。謀為東帝:《漢書·五行志下之上》:淮南王長“歸聚奸人謀逆亂,自稱東帝”。劉長的封地在今安徽淮河以南地區,在長安的東方。劉長謀反後被廢死。親兄之子:指齊悼惠王劉肥的兒子濟北王劉興居。鄉:向。漢文帝三年(前177)濟北王謀反,發兵襲擊滎陽,失敗被殺。見告:被告發。句指吳王劉濞抗拒朝廷法令而被告發。春秋:指年令。春秋鼎盛,即正當壯年。行義未過:行為得宜,沒有過失。莫大:最大。十此:十倍於此。全句意指吳王等諸侯的實力,要比前述親弟、親兄之子大得多。
然而天下少安,何也?大國之王幼弱未壯,漢之所置傅相方握其事。數年之後,諸侯之王大抵皆冠,血氣方剛,漢之傅相稱病而賜罷,彼自丞尉以上徧置私人,如此,有異淮南、濟北之為邪?此時而欲為治安,雖堯舜不治。
譯文: 雖然如此,但是天下還比較安定,這是什麼原因呢?因為大諸侯國的國王年紀還小沒有成年,漢朝安置在那裡的太傅、丞相還掌握著政事。幾年以後,諸侯王大都加冠成人,血氣方剛,而漢朝委派的太傅、丞相都要稱病還鄉了,而諸侯王會自下而上地普遍安插親信,如果這樣的話,他們的行為同淮南王、濟北王有什麼區別呢?到了那時,而想求得天下安定,即使是唐堯、虞舜在世也辦不到了。
註釋: 大國之王:指較大的封國的諸侯王。傅:朝廷派到諸侯國的輔佐之官。相:朝廷派到諸侯國的行政長官。
黃帝曰:“日中必熭,操刀必割。”今令此道順,而全安甚易;不肯早為,已乃墮骨肉之屬而抗剄之,豈有異秦之季世乎!夫以天子之位,乘今之時,因天之助,尚憚以危為安,以亂為治,假設陛下居齊桓之處,將不合諸侯而匡天下乎?臣又以知陛下有所必不能矣。假設天下如曩時,淮陰侯尚王楚,黥布王淮南,彭越王樑,韓信王韓,張敖王趙,貫高為相,盧綰王燕,陳狶在代,令此六七公者皆亡恙,當是時而陛下即天子位,能自安乎?臣有以知陛下之不能也。天下餚亂,高皇帝與諸公倂起,非有仄室之勢以豫席之也。諸公幸者乃為中涓,其次僅得舍人,材之不逮至遠也。高皇帝以明聖威武即天子位,割膏腴之地以王諸公,多者百餘城,少者乃三四十縣,德至渥也,然其後十年之間,反者九起。陛下之與諸公,非親角材而臣之也,又非身封王之也,自高皇帝不能以是一歲為安,故臣知陛下之不能也。
譯文: 黃帝說:“到了中午一定要抓緊曝晒,拿著刀子一定要趕緊宰割。”現在要使治安之道順利而穩妥地推行,是十分容易的。假使不肯及早行動,到頭來就要毀掉親骨肉,而且還要殺他們的頭,這難道同秦朝末年的局勢還有什麼區別嗎?憑著天子的權位,趁著當今的有利時機,靠著上天的幫助,尚且對轉危為安、改亂為治的措施有所顧慮,假設陛下處在齊桓公的境地,大概不會去聯合諸侯匡正天下吧?我知道陛下一定不能那樣做的。假如國家的局勢還像從前那樣,淮陰侯韓信還統治著楚,黥布統治著淮南,彭越統治著樑,韓王信統治著韓,張敖統治著趙,貫高做趙國的相,盧綰統治著燕,陳還在代國,假令這六七個王公都還健在,在這時陛下繼位做天子,自己能感到安全嗎?我判斷陛下是不會感到安全的。在天下混亂的年代,高祖和這些王公們共同起事,並沒有子侄親屬的勢力做為依靠。這些王公走運的就成了親近的侍從,差一點的僅當個管理宮中事務的官員,他們的才能遠不及高祖。高祖憑著他的明智威武,即位做了天子,割出肥沃的土地,使這些王公成為諸侯王,多的有一百多個城,少的也有三四十個縣,恩德是優厚的了,然而在以後的十年當中,反叛漢朝的事發生了九次。陛下跟這些王公,並沒有親自較量過才能而使他們甘心為臣的,也不是親自封他們當諸侯王的。即使高祖也不能因此而得到一年的安寧,所以我知道陛下更不能得到安寧的。
然尚有可諉者,曰疏。臣請試言其親者。假令悼惠王王齊,元王王楚,中子王趙,幽王王淮陽,共王王樑,靈王王燕,厲王王淮南,六七貴人皆亡恙,當是時陛下即位,能為治乎?臣又知陛下之不能也。若此諸王,雖名為臣,實皆有布衣昆弟之心,慮無不帝制而天子自為者。擅爵人,赦死罪,甚者或戴黃屋,漢法令非行也。雖行不軌如厲王者,令之不肯聽,召之安可致乎!幸而來至,法安可得加!動一親戚,天下圜視而起,陛下之臣雖有悍如馮敬者,適啟其口,匕首已陷其胸矣。陛下雖賢,誰與領此?
譯文: 不過,上面這些情況,還有可以推託的理由,說是“關係疏遠”。那就請允許我試著談談那些親屬諸侯王吧。假如讓齊悼惠王統治著齊,楚元王統治著楚,趙王統治著趙,幽王統治著淮陽,恭王統治著樑,靈王統治著燕,厲王統治著淮南,假如這六七位貴人都還健在,在這時陛下即皇帝位,能使天下太平嗎?我又知陛下是不能的。像這些諸侯王,雖然名義上是臣子,實際上他們都懷有老百姓那種兄弟關係的想法,大概沒有不想採用天子的制度,而把自己當做天子的。他們擅自把爵位賞給別人,赦免死罪,甚至有人乘坐天子的黃屋車。他們不執行漢朝的法令。即使執行了,像厲王那樣的不守法的人,命令他都不肯聽從,又怎麼能招他來呢!幸而召來了,法律怎麼能施加到他身上呢!動了一個近親,天下諸王都環視著驚動起來。陛下的臣子當中即使有馮敬那樣勇敢的人,但是他剛開口揭發諸侯王的不法行為,刺客的匕首已經刺進他的胸膛了。陛下雖然賢明,誰能和您一起來治理這些人呢?
故疏者必危,親者必亂,已然之效也。其異姓負強而動者,漢已幸勝之矣,又不易其所以然。同姓襲是跡而動,既有徵矣,其勢盡又復然。殃禍之變未知所移,明帝處之尚不能以安,後世將如之何!
譯文: 所以說,關係疏遠的諸侯王必定危險,關係親近的諸侯王也一定作亂,這是事實所證明了的。那些自負強大而發動叛亂的異姓諸侯王,漢朝已經僥倖地戰勝他們了,可是卻沒有改變釀成叛亂的制度。同姓諸侯王也襲用了這種做法,發動叛亂,如今已有徵兆了,形勢又完全回覆到以前那種狀態!災禍的變化,還不知道要轉移到何處,英明的皇帝處在這種情況下,尚且不能使國家安寧,後代又將怎麼辦呢!
屠牛坦一朝解十二牛,而芒刃不頓者,所排擊剝割,皆眾理解也。至於髖髀之所,非斤則斧。夫仁義恩厚,人主之芒刃也;權勢法制,人主之斤斧也。今諸侯王皆眾髖髀也,釋斤斧之用,而欲嬰以芒刃,臣以為不缺則折。胡不用之淮南、濟北?勢不可也。
譯文: 屠牛坦一早晨宰割了十二頭牛,而屠刀的鋒刃並不變鈍,這是因為他所刮剔割剝的,都是順著肉的肌理下刀。等碰到胯骨、大腿骨的地方,那就不是用砍刀就是用斧頭去砍了。仁義恩厚好比是君王的刀刃,權勢、法制好比是君王的砍刀、斧頭。如今的諸侯王好比是胯骨、大腿骨,如果放棄砍刀、斧頭不用,而要用刀刃去碰,我認為刀子不是出缺口就是被折斷。為什麼仁義恩厚不能用在淮南王、濟北王的身上呢?因為形勢不容許啊!
註釋: 髖(kuān寬):上股與尻之間的大骨。髀(bì敝):股骨。髖髀泛指動物體中的大骨。
臣竊跡前事,大抵強者先反,淮陰王楚最強,則最先反;韓信倚胡,則又反;貫高因趙資,則又反;陳狶兵精,則又反;彭越用樑,則又反;黥布用淮南,則又反;盧綰最弱,最後反。長沙乃在二萬五千戶耳,功少而最完,勢疏而最忠,非獨性異人也,亦形勢然也。曩令樊、酈、絳、灌據數十城而王,今雖以殘亡可也;令信、越之倫列為徹侯而居,雖至今存可也。
譯文: 我私下裡考察從前的事件,大體上是勢力強大的先反:淮陰侯韓信統治著楚,勢力最強,就最先反叛;韓王信依靠了匈奴的力量,就又反叛了;貫高藉助了趙國的條件,就又反叛了;陳部隊精銳,也反叛了;彭越憑藉樑國,也反叛了;黥布憑藉淮南,也反叛了;盧綰勢力最弱,最後反叛。長沙王吳芮才有二萬五千封戶,功勞很少,卻保全了下來,權勢最小而對漢朝最忠順;這不只是由於性情和別人不同,也是由於形勢使他這樣。倘若從前讓樊噲、酈商、周勃、灌嬰佔據幾十個城為王,那現在他們由於作惡而亡國,也是可能的。假使讓韓信、彭越之流,只居於徹侯的地位,即便今天也還能保全,也是可能的。既然如此,那麼天下大計就可以知道了。要想使天下諸侯王都忠心歸附漢朝,那最好讓他們都像長沙王一樣;要想讓臣下不至於像韓信那樣被殺掉,那最好讓他們像樊噲、酈商那徉;要想使天下安定,最好多多建立諸侯國而使他們的勢力減小。力量弱小就容易用道義來指使他們,國土小就不會有反叛的邪念。這樣就使全國的形勢,如同身體使喚手臂,手臂使喚手指似的,沒有不聽從指揮的。諸侯王不敢有反叛的想法,如同輻條聚向車輪一樣,都歸順天子,即使是老百姓,也會知道他們都很安穩。這樣,天下就都知道陛下的英明。分割土地,定出制度:把齊、趙、楚三個王國分成若干侯國,讓齊王、趙王、楚王的子孫,全都依次受封先人的那份封地,一直到分盡為止。對燕、樑等其他王國也是這樣。有些封地大而子孫少的,也都分成若干侯國,暫時空著擱置起來,等著他們的子孫出生以後,再封他當候。諸侯王的封地,有不少已被削除收歸漢朝所有的,那就替他們調整侯國所在的地區,等到要封他的子孫到別的地方去的時候,按候國的應有戶數,給以補償。一寸土、一口人,皇帝也不沾他們的,確實只是為了安定太平罷了。這樣,天下就都知道陛下的廉潔。分封土地的制度一旦確定,宗室子孫沒有不考慮保住自己的統治的。臣子沒有背叛的念頭,皇帝沒有討伐的想法。所以天下就都知道陛下的仁德。法令制定了,沒有人觸犯;政令推行了,沒有人抵觸。貫高、利幾一類的陰謀不會出現,柴奇、開章那樣的詭計不會萌生。老百姓都向往良善,大臣都向皇上表示恭順。所以天下就都知道陛下的道義。這樣,即使讓幼兒當皇帝,天下也很安定;即使立一個遺腹子作天子,讓臣子朝拜老皇帝遺留下來的皇袍,天下也不致於混亂。這樣,就可以使天下安定無事,後代也稱頌陛下的聖明。只要採取這樣的措施,上述五個方面的業績也就隨之而來了,而陛下又怕什麼而久久不這樣辦呢?
然則天下之大計可知已。欲諸王之皆忠附,則莫若令如長沙王,欲臣子之勿菹醢,則莫若令如樊酈等;欲天下之治安,莫若眾建諸侯而少其力。力少則易使以義,國小則亡邪心。令海內之勢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莫不制從。諸侯之君不敢有異心,輻湊並進而歸命天子,雖在細民,且知其安,故天下鹹知陛下之明。割地定製,令齊、趙、楚各為若干國,使悼惠王、幽王、元王之子孫畢以次各受祖之分地,地盡而止,及燕、樑它國皆然。其分地眾而子孫少者,建以為國,空而置之,須其子孫生者,舉使君之。諸侯之地其削頗入漢者,為徙其侯國,及封其子孫也,所以數償之;一寸之地,一人之眾,天子亡所利焉,誠以定治而已,故天下鹹知陛下之廉。地制壹定,宗室子孫莫慮不王,下無倍畔之心,上無誅伐之志,故天下鹹知陛下之仁。法立而不犯,令行而不逆,貫高、利幾之謀不生,柴奇、開章不計不萌,細民鄉善,大臣致順,故天下鹹知陛下之義。臥赤子天下之上而安,植遺腹,朝委裘,而天下不亂。當時大治,後世誦聖。壹動而五業附,陛下誰憚而久不為此?
譯文: 當今,天下的形勢像得了嚴重的浮腫病:小腿粗得差不多像腰圍,腳指粗得差不多像大腿。平時都不能伸屈自如,一兩個指頭抽搐,渾身就覺得無所依賴。喪失了今天的機會而不醫治,一定要成為難治的頑症。以後即使有扁鵲那樣神醫,也都無能為力。這個病還不只是浮腫,還苦於腳掌扭折不能走動。楚元王的兒子,是陛下的叔伯兄弟,當今的楚王,是叔伯兄弟的兒子,齊悼惠王的兒子,是陛下親哥哥的兒子,當今的齊王是陛下哥哥的孫子。陛下自己的子孫,有的還沒有分封土地,以便安定天下,旁支的子孫,倒有人掌握大權來威脅皇帝。所以,我說:不僅是害了浮腫病,還苦於腳掌扭折了不能走動。令人痛哭的就是這樣一種病啊!
天下之勢方病大瘇。一脛之大幾如要,一指之大幾如股,平居不可屈信,一二指搐,身慮亡聊。失今不治,必為錮疾,後雖有扁鵲,不能為已。病非徒瘇也,又苦蹠戾。元王之子,帝之從弟也,今之王者,從弟之子也。惠王之子,親兄子也;今之王者,兄子之子也。親者或亡分地以安天下,疏者或制大權以逼天子,臣故曰非徒病瘇也,又苦蹠戾。可痛哭者,此病是也。
譯文:天下之勢方倒縣。
註釋:天下之勢方倒縣。
天下之勢方倒縣。凡天子者,天下之首,何也?上也。蠻夷者,天下之足,何也?下也。今匈奴嫚娒侵掠,至不敬也,為天下患,至亡已也,而漢歲金絮採繒以奉之。夷狄徵令,是主上之操也;天子共貢,是臣下之禮也。足反居上,首顧居下,倒縣如此,莫之能解,猶為國有人乎?非亶倒縣而已,又類闢,且病痱。夫闢者一面病,痱者一方痛。今西邊北邊之郡,雖有長爵不輕得復,五尺以上不輕得息,斥候望烽燧不得臥,將吏被介冑而睡,臣故曰一方病矣。醫能治之,而上不使,可為流涕者此也。
陛下何忍以帝皇之號為戎人諸侯,勢既卑辱,而禍不息,長此安窮!進謀者率以為是,固不可解也,亡具甚矣。臣竊料匈奴之眾不過漢一大縣,以天下之大困於一縣之眾,甚為執事者羞之。陛下何不試以臣為屬國之官以主匈奴?行臣之計,請必系單于之頸而制其命,伏中行說而笞其背,舉匈奴之眾唯上之令。今不獵猛敵而獵田彘,不搏反寇而搏畜菟,玩細娛而不圖大患,非所以為安也。德可遠施,威可遠加,而直數百里外威令不信,可為流涕者此也。
今民賣僮者,為之繡衣絲履偏諸緣,內之閒中,是古天子後服,所以廟而不宴者也,而庶人得以衣婢妾。白縠之表,薄紈之裡,以偏諸,美者黼繡,是古天子之服,今富人大賈嘉會召客者以被牆。古者以奉一帝一後而節適,今庶人屋壁得為帝服,倡優下賤得為後飾,然而天下不屈者,殆未有也。且帝之身自衣皁綈,而富民牆屋被文繡;天子之後以緣其領,庶人孽妾緣其履:此臣所謂舛也。夫百人作之不能衣一人,欲天下亡寒,胡可得也?一人耕之,十人聚而食之,欲天下亡飢,不可得也。飢寒切於民之肌膚,欲其亡為奸邪,不可得也。國已屈矣,盜賊直須時耳,然而獻計者曰“毋動”,為大耳。夫俗至大不敬也,至亡等也,至冒上也,進計者猶曰“毋為”,可為長太息者此也。
商君遺禮義,棄仁恩,並心於進取。行之二歲,秦俗日敗。故秦人家富子壯則出分,家貧子壯則出贅。借父耰鉏,慮有德色;母取箕帚,立而誶語。抱哺其於,與公並倨;婦姑不相說,則反脣而相稽。其慈子耆利,不同禽獸者亡幾耳。然並心而赴時猶曰蹶六國,兼天下。功成求得矣,終不知反廉愧之節,仁義之厚。信併兼之法,遂進取之業,天下大敗,眾掩寡,智欺愚,勇威怯,壯陵衰,其亂至矣,是以大賢起之,威震海內,德從天下。曩之為秦者,今轉而為漢矣。然其遺風餘俗,猶尚未改。今世以侈靡相競,而上亡制度,棄禮誼,捐廉恥日甚,可謂月異而歲不同矣。逐利不耳,慮非顧行也,今其甚者殺父兄矣。盜者剟寢戶之簾,搴兩廟之器,白晝大都之中剽吏而奪之金。矯偽者出幾十萬石粟,賦六百餘萬錢,乘傳而行郡國,此其亡行義之尤至者也。而大臣特以簿書不報,期會之間,以為大故。至於俗流失,世壞敗,因恬而不知怪,慮不動於耳目,以為是適然耳。夫移風易俗,使天下回心而鄉道,類非俗吏之所能為也。俗吏之所務,在於刀筆筐篋,而不知大體。陛下又不自憂,竊為陛下惜之。
夫立君臣,等上下,使父子有禮,六親有紀,此非天之所為,人之所設也。夫人之所設,不為不立,不植則僵,不修則壞。《管子》曰:“禮義廉恥,是謂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使管子愚人也則可,管子而少知治體,則是豈可不為寒心哉!秦滅四維而不張,故君臣乖亂,六親殃戮,奸人並起,萬民離叛,凡十三歲,而社稷為虛。今四維猶未備也,故奸人幾幸,而眾心疑惑。豈如今定經制,令君君臣臣,上下有差,父子六親各得其宜,奸人亡所幾幸,而群臣眾信,是不疑惑!此業一定,世世常安,而後有所持循矣。若夫經制不定,是猶度江河亡維楫,中流而遇風波,舩必覆矣。可為長太息者此也。
夏為天子,十有餘世,而殷受之。殷為天子,二十餘世,而周受之。周為天子,三十餘世,而秦受之。秦為天子,二世而亡。人性不甚相遠也,何三代之君有道之長,而秦無道之暴也?其故可知也。古之王者,太子乃生,固舉以禮,使士負之,有司齊肅端冕,見之南郊,見於天也。過闕則下,過廟則趨,孝子之道也。故自為赤子而教固已行矣。昔者成王幼在襁抱之中,召公為太保,周公為太傅,太公為太師。保,保其身體;傅,傳之德義;師,道之教訓:此三公之職也。於是為置三少,皆上大夫也,曰少保、少傅、少師,是與太子宴者也。故乃孩子提有識,三公、三少固明孝仁禮義以道習之,逐去邪人,不使見惡行。於是皆選天下之端士孝悌博聞有道術者以衛翼之,使與太子居處出入。故太子乃生而見正事,聞正言,行正道,左右前後皆正人也。夫習與正人居之,不能毋正,猶生長於齊不能不齊言也;習與不正人居之,不能毋不正,猶生長於楚之地不能不楚言也。故擇其所耆,必先受業,乃得嘗之;擇其所樂,必先有習,乃得為之。孔子曰:“少成若天性,習貫如自然。”及太子少長,知妃色,則入於學。學者,所學之官也。《學禮》曰:“帝入東學,上親而貴仁,則親疏有序而恩相及矣;帝入南學,上齒而貴信,則長幼有差而民不誣矣;帝入西學,上賢而貴德,則聖智在位而功不遺矣;帝入北學,上貴而尊爵,則貴賤有等而下不矣;帝入太學,承師問道,退習而考於太傅,太傅罰其不則而匡其不及,則德智長而治道得矣。此五學者既成於上,則百姓黎民化輯於下矣。”及太於既冠成人,免於保傅之嚴,則有記過之史,徹膳之宰,進善之旌,誹謗之木,敢諫之鼓。瞽史誦詩,工誦箴諫,大夫進謀,士傳民語。習與智長,故切而不媿;化與心成,故中道若性。三代之禮:春朝朝日,秋暮夕月,所以明有敬也;春秋入學,坐國老,執醬而親饋之,所以明有孝也;行以鸞和,步中《採齊》,趣中《肆夏》,所以明有度也;其於禽獸,見其生不食其死,聞其聲不食其肉,故遠庖廚,所以長恩,且明有仁也。
夫三代之所以長久者,以其輔翼太子有此具也。及秦而不然。其俗固非貴辭讓也,所上者告訐也;固非貴禮義也,所上者刑罰也。使趙高傅胡亥而教之獄,所習者非斬劓人,則夷人之三族也。故胡亥今日即位而明日射人,忠諫者謂之誹謗,深計者謂之妖言,其視殺人若艾草菅然。豈惟胡亥之性惡哉?彼其所以道之者非其理故也。
鄙諺曰:“不習為吏,視已成事。”又曰:“前車覆,後車誡。”夫三代之所以長久者,其已事可知也;然而不能從者,是不法聖智也。秦世之所以亟絕者,其轍跡可見也;然而不避,是後車又將覆也。夫存亡之變,治亂之機,其要在是矣。天下之命,縣於太子;太子之善,在於早諭教與選左右。夫心未濫而先諭教,則化易成也;開於道術智誼之指,則教之力也。若其服習積貫,則左右而已。夫胡、粵之人,生而同聲,耆欲不異,及其長而成俗,累數譯而不能相通,行者有雖死而不相為者,則教習然也。臣故曰選左右早諭教最急。夫教得而左右正,則太子正矣,太子正而天下定矣。《書》曰:“一人有慶,兆民賴之。”此時務也。
凡人之智,能見已然,不能見將然。夫禮者禁於將然之前,而法者禁於己然之後,是故法之所用易見,而禮之所為生難知也。若夫慶賞以勸善,刑罰以懲惡,先王執此之政,堅如金石,行此之令,信如四時,據此之公,無私如天地耳,豈顧不用哉?然而曰禮雲禮雲者,貴絕惡於未萌,而起教於微眇,使民日遷善遠罪而不自知也。孔於曰:“聽訟,吾猶人也,必也使毋訟乎!”為人主計者,莫如先審取捨,取捨之極定於內,而安危之萌應於外矣。安者非一日而安也,危者非一日而危也,皆以積漸然,不可不察也。人主之所積,在其取捨,以禮義治之者,積禮義;以刑罰治之者,積刑罰。刑罰積而民怨背,札義積而民和親。故世主欲民之善同,而所以使民善者或異。或道之以德教,或毆之以法令。道之以德教者,德教洽而民氣樂;毆之以法令者,法令極而民風哀。哀樂之感,禍福之應也。秦王之慾尊宗廟而安子孫,與湯武同,然而湯武廣大其德行,六七百歲而弗失,秦王治天下,十餘歲則大敗。此亡它故矣,湯武之定取捨審而秦王之定取捨不審矣。夫天下,大器也。今人之置器,置諸安處則安,置諸危處則危。天下之情與器亡以異,在天子之所置之。湯武置天下於仁義禮樂,而德澤洽,禽獸草木廣裕,德被蠻貊四夷,累子孫數十世,此天下所共聞也。秦王置天下於法令刑罰,德澤亡一有,而怨毒盈於世,下憎惡之如仇,禍幾及身,子孫誅絕,此天下之所共見也。是非其明效大驗邪!人之言曰:“聽言之道,必以其事觀之,則言者莫敢妄言。”今或言禮誼之不如法令,教化之不如刑罰,人主胡不引殷、周、秦事以觀之也?
人主之尊譬如堂,群臣如陛,眾庶如地。故陛九級上,廉遠地,則堂高;陛亡級,廉近地,則堂卑。高者難攀,卑者易陵,理勢然也。故古者聖王制為等列,內有公卿大夫士,外有公侯伯子男,然後有官師小吏,延及庶人,等級分明,而天子加焉,故其尊不可及也。里諺曰:“欲投鼠而忌器。”此善諭也。鼠近於器,尚憚不投,恐傷其器,況於貴臣之近主乎!廉恥節禮以治君子,故有賜死而亡戮辱。是以黥劓之罪不及太夫,以其離主上不遠也,禮不敢齒君之路馬,蹴其芻者有罰;見君之几杖則起,遭君之乘車則下,入正門則趨;君之寵臣雖或有過,刑戮之罪不加其身者,尊君之故也。此所以為主上豫遠不敬也,所以體貌大臣而厲其節也。今自王侯三公之貴,皆天子之所改容而禮之也,古天子之所謂伯父、伯舅也,而令與眾庶同黥劓刖笞棄市之法,然則堂不亡陛乎?被戮辱者不泰迫乎?廉恥不行,大臣無乃握重權,大官而有徒隸亡恥之心乎?夫望夷之事,二世見當以重法者,投鼠而不忌器之習也。
臣聞之,履雖鮮不加於枕,冠雖敝不以苴履。夫嘗已在貴寵之位,天子改容而體貌之矣,吏民嘗俯伏以敬畏之矣,今而有過,帝令廢之可也,退之可也,賜之死可也,滅之可也;若夫束縛之,系緤之,輸之司寇,編之徒官,司寇小吏詈罵而榜笞之,殆非所以令眾庶見也。夫卑賤者習知尊貴者之一旦,吾亦乃可以加此也,非所以習天下也,非尊尊貴貴之化也。夫天子之所嘗敬,眾庶之所嘗寵,死而死耳,賤人安宜得如此而頓辱之哉!
譯文: 天下的形勢,正像一個倒吊著的人一樣。天子,本來是天下的頭顱。為什麼這樣說呢?因為天子的地位至高無上。蠻夷,本是天下的雙腳。為什麼這樣說呢?因為他們是卑賤的屬臣。現在匈奴態度傲慢,侮辱朝廷,侵佔土地,掠奪財物,對漢朝非常不敬,給天下製造的禍患,已經無以復加。但是漢朝廷卻要每年向匈奴奉送黃金、絲棉和絢麗的絲織品。蠻夷向漢朝發號施令,這是行使人主的權力;天子向蠻夷恭敬地納貢,這是在行屬臣的禮節。腳反而朝上,頭反而朝下,這樣頭腳倒置,誰也不能解救,這還能說國家有賢明的人嗎?還不僅僅是頭腳倒置,還有足病,而且又有風病。足痛,痛的是一邊,風病,痛的是一方。如今西部和北部的邊郡,雖然封有高爵守邊,仍然免除不了敵人入侵的憂患,從老至幼都因為戰備而不得安寧,偵察人員要觀察烽火而不能睡覺,將士則披著鎧甲而睡,所以我說痛的是一方。醫生能夠治癒這種病,但是陛下卻不讓他治,這是應該為之流淚悲傷的事。
豫讓事中行之君,智伯伐而滅之,移事智伯。及趙滅智伯,豫讓釁面吞炭,必報襄子,五起而不中。人問豫子,豫子曰:“中行眾人畜我,我故眾人事之;智伯國士遇我,我故國士報之。”故此一豫讓也,反君事仇,行若狗彘,已而抗節致忠,行出乎列士,人主使然也。故主上遇其大臣如遇犬馬,彼將犬馬自為也;如遇官徒,彼將官徒自為也。頑頓亡恥,詬亡節,廉恥不立,且不自好,苟若而可,故見利則逝,見便則奪。主上有敗,則因而挺之矣;主上有患,則吾苟免而已,立而觀之耳;有便吾身者,則欺賣而利之耳。人主將何便於此?群下至眾,而主上至少也,所託財器職業者粹於群下也。俱亡恥,俱苟妄,則主上最病。故古者禮不及庶人,刑不至大夫,所以厲寵臣之節也。古者大臣有坐不廉而廢者,不謂不廉,曰“簠簋不飾”;坐汙穢淫亂男女亡別者,不曰汙穢,曰“帷薄不修”,坐罷軟不勝任者,不謂罷軟,曰“下官不職”。故貴大臣定有其罪矣,猶未斥然正以呼之也,尚遷就而為之諱也。故其在大譴大何之域者,聞譴何則白冠纓,盤水加劍,造請室而請罪耳,上不執縛系引而行也。其有中罪者,聞命而自弛,上不使人頸而加也。其有大罪者,聞命則北面再拜,跌而自裁,上不使捽抑而刑之也,曰:“子大夫自有過耳!吾遇子有禮矣。”遇之有禮,故群臣自憙;嬰以廉恥,故人矜節行。上設廉禮義以遇其臣,而臣不以節行報其上者,則非人類也。故化成俗定,則為人臣者主耳忘身,國耳忘家,公耳忘私,利不苟就,害不苟去,唯義所在。上之化也,故父兄之臣誠死宗廟,法度之臣誠死社稷,輔翼之臣誠死君上,守圄扞敵之臣誠死城郭封疆。故曰聖人有金城者,比物此志也。彼且為我死,故吾得與之俱生;彼且為我亡,故吾得與之俱存;夫將為我危,故吾得與之皆安。顧行而忘利,守節而仗義,故可以託不御之權,可以寄六尺之孤。此厲廉恥行禮誼之所致也,主上何喪焉!此之不為,而顧彼之久行,故曰可為長太息者此也。
譯文: 陛下怎麼忍心以帝皇的尊號去作匈奴的諸侯,位勢既已卑下屈辱,但禍患卻不因此停息,長此下去怎麼會有窮盡!進諫的人大都認為這樣做是對的,他們本來就不能解決,太缺乏治安的辦法了。我私下估計匈奴的人數不過漢朝一個大縣的人數,擁有廣大天下的漢朝被只有一縣人口的匈奴所困擾,我深為當政者感到羞辱。陛下怎麼不讓我作屬國官去掌管匈奴事務?低照我的計謀,一定勒住單于的脖子而殺了他,降伏叛徒中行說而用鞭子抽他的背,率領匈奴的官民只聽陛下的命令。現在不去征服敵人而去獵取野豬,不捕捉造反的盜賊而去捕捉畜養的兔子,沉湎於微小的娛樂中而不考慮消除國家的大患,這不是用來安定天下的辦法。威德本來可以遠播於四海之外,但現在距離長安只有數百里之外的地方,朝廷的威嚴和政令都不能被接受,這又是應該為之流淚悲傷的事。
治安策。兩漢。贾谊。 臣竊惟事勢,可為痛哭者一,可為流涕者二,可為長太息者六,若其它背理而傷道者,難遍以疏舉。進言者皆曰天下已安已治矣,臣獨以為未也。曰安且治者,非愚則諛,皆非事實知治亂之體者也。夫抱火厝之積薪之下而寢其上,火未及燃,因謂之安,方今之勢,何以異此!本末舛逆,首尾衡決,國制搶攘,非甚有紀,胡可謂治!陛下何不一令臣得熟數之於前,因陳治安之策,試詳擇焉! 夫射獵之娛,與安危之機孰急?使為治勞智慮,苦身體,乏鐘鼓之樂,勿為可也。樂與今同,而加之諸侯軌道,兵革不動,民保首領,匈敘賓服,四荒鄉風,百姓素樸,獄訟衰息。大數既得,則天下順治,海內之氣,清和鹹理,生為明帝,沒為明神,名譽之美,垂於無窮。《禮》祖有功而宗有德,使顧成之廟稱為太宗,上配太祖,與漢亡極。建久安之勢,成長治之業,以承祖廟,以奉六親,至孝也;以幸天下,以育群生,至仁也;立經陳紀,輕重同得,後可以為萬世法程,雖有愚幼不肖之嗣,猶得蒙業而安,至明也。以陛下之明達,因使少知治體者得佐下風,致此非難也。其具可素陳於前,願幸無忽。臣謹稽之天地,驗之往古,按之當今之務,日夜念此至孰也,雖使禹舜復生,為陛下計,亡以易此。 夫樹國固,必相疑之勢也,下數被其殃,上數爽其憂,甚非所以安上而全下也。今或親弟謀為東帝,親兄之子西鄉而擊,今吳又見告矣。天子春秋鼎盛,行義未過,德澤有加焉,猶尚如是,況莫大諸侯權力且十此者乎! 然而天下少安,何也?大國之王幼弱未壯,漢之所置傅相方握其事。數年之後,諸侯之王大抵皆冠,血氣方剛,漢之傅相稱病而賜罷,彼自丞尉以上徧置私人,如此,有異淮南、濟北之為邪?此時而欲為治安,雖堯舜不治。 黃帝曰:“日中必熭,操刀必割。”今令此道順,而全安甚易;不肯早為,已乃墮骨肉之屬而抗剄之,豈有異秦之季世乎!夫以天子之位,乘今之時,因天之助,尚憚以危為安,以亂為治,假設陛下居齊桓之處,將不合諸侯而匡天下乎?臣又以知陛下有所必不能矣。假設天下如曩時,淮陰侯尚王楚,黥布王淮南,彭越王樑,韓信王韓,張敖王趙,貫高為相,盧綰王燕,陳狶在代,令此六七公者皆亡恙,當是時而陛下即天子位,能自安乎?臣有以知陛下之不能也。天下餚亂,高皇帝與諸公倂起,非有仄室之勢以豫席之也。諸公幸者乃為中涓,其次僅得舍人,材之不逮至遠也。高皇帝以明聖威武即天子位,割膏腴之地以王諸公,多者百餘城,少者乃三四十縣,德至渥也,然其後十年之間,反者九起。陛下之與諸公,非親角材而臣之也,又非身封王之也,自高皇帝不能以是一歲為安,故臣知陛下之不能也。 然尚有可諉者,曰疏。臣請試言其親者。假令悼惠王王齊,元王王楚,中子王趙,幽王王淮陽,共王王樑,靈王王燕,厲王王淮南,六七貴人皆亡恙,當是時陛下即位,能為治乎?臣又知陛下之不能也。若此諸王,雖名為臣,實皆有布衣昆弟之心,慮無不帝制而天子自為者。擅爵人,赦死罪,甚者或戴黃屋,漢法令非行也。雖行不軌如厲王者,令之不肯聽,召之安可致乎!幸而來至,法安可得加!動一親戚,天下圜視而起,陛下之臣雖有悍如馮敬者,適啟其口,匕首已陷其胸矣。陛下雖賢,誰與領此? 故疏者必危,親者必亂,已然之效也。其異姓負強而動者,漢已幸勝之矣,又不易其所以然。同姓襲是跡而動,既有徵矣,其勢盡又復然。殃禍之變未知所移,明帝處之尚不能以安,後世將如之何! 屠牛坦一朝解十二牛,而芒刃不頓者,所排擊剝割,皆眾理解也。至於髖髀之所,非斤則斧。夫仁義恩厚,人主之芒刃也;權勢法制,人主之斤斧也。今諸侯王皆眾髖髀也,釋斤斧之用,而欲嬰以芒刃,臣以為不缺則折。胡不用之淮南、濟北?勢不可也。 臣竊跡前事,大抵強者先反,淮陰王楚最強,則最先反;韓信倚胡,則又反;貫高因趙資,則又反;陳狶兵精,則又反;彭越用樑,則又反;黥布用淮南,則又反;盧綰最弱,最後反。長沙乃在二萬五千戶耳,功少而最完,勢疏而最忠,非獨性異人也,亦形勢然也。曩令樊、酈、絳、灌據數十城而王,今雖以殘亡可也;令信、越之倫列為徹侯而居,雖至今存可也。 然則天下之大計可知已。欲諸王之皆忠附,則莫若令如長沙王,欲臣子之勿菹醢,則莫若令如樊酈等;欲天下之治安,莫若眾建諸侯而少其力。力少則易使以義,國小則亡邪心。令海內之勢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莫不制從。諸侯之君不敢有異心,輻湊並進而歸命天子,雖在細民,且知其安,故天下鹹知陛下之明。割地定製,令齊、趙、楚各為若干國,使悼惠王、幽王、元王之子孫畢以次各受祖之分地,地盡而止,及燕、樑它國皆然。其分地眾而子孫少者,建以為國,空而置之,須其子孫生者,舉使君之。諸侯之地其削頗入漢者,為徙其侯國,及封其子孫也,所以數償之;一寸之地,一人之眾,天子亡所利焉,誠以定治而已,故天下鹹知陛下之廉。地制壹定,宗室子孫莫慮不王,下無倍畔之心,上無誅伐之志,故天下鹹知陛下之仁。法立而不犯,令行而不逆,貫高、利幾之謀不生,柴奇、開章不計不萌,細民鄉善,大臣致順,故天下鹹知陛下之義。臥赤子天下之上而安,植遺腹,朝委裘,而天下不亂。當時大治,後世誦聖。壹動而五業附,陛下誰憚而久不為此? 天下之勢方病大瘇。一脛之大幾如要,一指之大幾如股,平居不可屈信,一二指搐,身慮亡聊。失今不治,必為錮疾,後雖有扁鵲,不能為已。病非徒瘇也,又苦蹠戾。元王之子,帝之從弟也,今之王者,從弟之子也。惠王之子,親兄子也;今之王者,兄子之子也。親者或亡分地以安天下,疏者或制大權以逼天子,臣故曰非徒病瘇也,又苦蹠戾。可痛哭者,此病是也。 天下之勢方倒縣。凡天子者,天下之首,何也?上也。蠻夷者,天下之足,何也?下也。今匈奴嫚娒侵掠,至不敬也,為天下患,至亡已也,而漢歲金絮採繒以奉之。夷狄徵令,是主上之操也;天子共貢,是臣下之禮也。足反居上,首顧居下,倒縣如此,莫之能解,猶為國有人乎?非亶倒縣而已,又類闢,且病痱。夫闢者一面病,痱者一方痛。今西邊北邊之郡,雖有長爵不輕得復,五尺以上不輕得息,斥候望烽燧不得臥,將吏被介冑而睡,臣故曰一方病矣。醫能治之,而上不使,可為流涕者此也。 陛下何忍以帝皇之號為戎人諸侯,勢既卑辱,而禍不息,長此安窮!進謀者率以為是,固不可解也,亡具甚矣。臣竊料匈奴之眾不過漢一大縣,以天下之大困於一縣之眾,甚為執事者羞之。陛下何不試以臣為屬國之官以主匈奴?行臣之計,請必系單于之頸而制其命,伏中行說而笞其背,舉匈奴之眾唯上之令。今不獵猛敵而獵田彘,不搏反寇而搏畜菟,玩細娛而不圖大患,非所以為安也。德可遠施,威可遠加,而直數百里外威令不信,可為流涕者此也。 今民賣僮者,為之繡衣絲履偏諸緣,內之閒中,是古天子後服,所以廟而不宴者也,而庶人得以衣婢妾。白縠之表,薄紈之裡,以偏諸,美者黼繡,是古天子之服,今富人大賈嘉會召客者以被牆。古者以奉一帝一後而節適,今庶人屋壁得為帝服,倡優下賤得為後飾,然而天下不屈者,殆未有也。且帝之身自衣皁綈,而富民牆屋被文繡;天子之後以緣其領,庶人孽妾緣其履:此臣所謂舛也。夫百人作之不能衣一人,欲天下亡寒,胡可得也?一人耕之,十人聚而食之,欲天下亡飢,不可得也。飢寒切於民之肌膚,欲其亡為奸邪,不可得也。國已屈矣,盜賊直須時耳,然而獻計者曰“毋動”,為大耳。夫俗至大不敬也,至亡等也,至冒上也,進計者猶曰“毋為”,可為長太息者此也。 商君遺禮義,棄仁恩,並心於進取。行之二歲,秦俗日敗。故秦人家富子壯則出分,家貧子壯則出贅。借父耰鉏,慮有德色;母取箕帚,立而誶語。抱哺其於,與公並倨;婦姑不相說,則反脣而相稽。其慈子耆利,不同禽獸者亡幾耳。然並心而赴時猶曰蹶六國,兼天下。功成求得矣,終不知反廉愧之節,仁義之厚。信併兼之法,遂進取之業,天下大敗,眾掩寡,智欺愚,勇威怯,壯陵衰,其亂至矣,是以大賢起之,威震海內,德從天下。曩之為秦者,今轉而為漢矣。然其遺風餘俗,猶尚未改。今世以侈靡相競,而上亡制度,棄禮誼,捐廉恥日甚,可謂月異而歲不同矣。逐利不耳,慮非顧行也,今其甚者殺父兄矣。盜者剟寢戶之簾,搴兩廟之器,白晝大都之中剽吏而奪之金。矯偽者出幾十萬石粟,賦六百餘萬錢,乘傳而行郡國,此其亡行義之尤至者也。而大臣特以簿書不報,期會之間,以為大故。至於俗流失,世壞敗,因恬而不知怪,慮不動於耳目,以為是適然耳。夫移風易俗,使天下回心而鄉道,類非俗吏之所能為也。俗吏之所務,在於刀筆筐篋,而不知大體。陛下又不自憂,竊為陛下惜之。 夫立君臣,等上下,使父子有禮,六親有紀,此非天之所為,人之所設也。夫人之所設,不為不立,不植則僵,不修則壞。《管子》曰:“禮義廉恥,是謂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使管子愚人也則可,管子而少知治體,則是豈可不為寒心哉!秦滅四維而不張,故君臣乖亂,六親殃戮,奸人並起,萬民離叛,凡十三歲,而社稷為虛。今四維猶未備也,故奸人幾幸,而眾心疑惑。豈如今定經制,令君君臣臣,上下有差,父子六親各得其宜,奸人亡所幾幸,而群臣眾信,是不疑惑!此業一定,世世常安,而後有所持循矣。若夫經制不定,是猶度江河亡維楫,中流而遇風波,舩必覆矣。可為長太息者此也。 夏為天子,十有餘世,而殷受之。殷為天子,二十餘世,而周受之。周為天子,三十餘世,而秦受之。秦為天子,二世而亡。人性不甚相遠也,何三代之君有道之長,而秦無道之暴也?其故可知也。古之王者,太子乃生,固舉以禮,使士負之,有司齊肅端冕,見之南郊,見於天也。過闕則下,過廟則趨,孝子之道也。故自為赤子而教固已行矣。昔者成王幼在襁抱之中,召公為太保,周公為太傅,太公為太師。保,保其身體;傅,傳之德義;師,道之教訓:此三公之職也。於是為置三少,皆上大夫也,曰少保、少傅、少師,是與太子宴者也。故乃孩子提有識,三公、三少固明孝仁禮義以道習之,逐去邪人,不使見惡行。於是皆選天下之端士孝悌博聞有道術者以衛翼之,使與太子居處出入。故太子乃生而見正事,聞正言,行正道,左右前後皆正人也。夫習與正人居之,不能毋正,猶生長於齊不能不齊言也;習與不正人居之,不能毋不正,猶生長於楚之地不能不楚言也。故擇其所耆,必先受業,乃得嘗之;擇其所樂,必先有習,乃得為之。孔子曰:“少成若天性,習貫如自然。”及太子少長,知妃色,則入於學。學者,所學之官也。《學禮》曰:“帝入東學,上親而貴仁,則親疏有序而恩相及矣;帝入南學,上齒而貴信,則長幼有差而民不誣矣;帝入西學,上賢而貴德,則聖智在位而功不遺矣;帝入北學,上貴而尊爵,則貴賤有等而下不矣;帝入太學,承師問道,退習而考於太傅,太傅罰其不則而匡其不及,則德智長而治道得矣。此五學者既成於上,則百姓黎民化輯於下矣。”及太於既冠成人,免於保傅之嚴,則有記過之史,徹膳之宰,進善之旌,誹謗之木,敢諫之鼓。瞽史誦詩,工誦箴諫,大夫進謀,士傳民語。習與智長,故切而不媿;化與心成,故中道若性。三代之禮:春朝朝日,秋暮夕月,所以明有敬也;春秋入學,坐國老,執醬而親饋之,所以明有孝也;行以鸞和,步中《採齊》,趣中《肆夏》,所以明有度也;其於禽獸,見其生不食其死,聞其聲不食其肉,故遠庖廚,所以長恩,且明有仁也。 夫三代之所以長久者,以其輔翼太子有此具也。及秦而不然。其俗固非貴辭讓也,所上者告訐也;固非貴禮義也,所上者刑罰也。使趙高傅胡亥而教之獄,所習者非斬劓人,則夷人之三族也。故胡亥今日即位而明日射人,忠諫者謂之誹謗,深計者謂之妖言,其視殺人若艾草菅然。豈惟胡亥之性惡哉?彼其所以道之者非其理故也。 鄙諺曰:“不習為吏,視已成事。”又曰:“前車覆,後車誡。”夫三代之所以長久者,其已事可知也;然而不能從者,是不法聖智也。秦世之所以亟絕者,其轍跡可見也;然而不避,是後車又將覆也。夫存亡之變,治亂之機,其要在是矣。天下之命,縣於太子;太子之善,在於早諭教與選左右。夫心未濫而先諭教,則化易成也;開於道術智誼之指,則教之力也。若其服習積貫,則左右而已。夫胡、粵之人,生而同聲,耆欲不異,及其長而成俗,累數譯而不能相通,行者有雖死而不相為者,則教習然也。臣故曰選左右早諭教最急。夫教得而左右正,則太子正矣,太子正而天下定矣。《書》曰:“一人有慶,兆民賴之。”此時務也。 凡人之智,能見已然,不能見將然。夫禮者禁於將然之前,而法者禁於己然之後,是故法之所用易見,而禮之所為生難知也。若夫慶賞以勸善,刑罰以懲惡,先王執此之政,堅如金石,行此之令,信如四時,據此之公,無私如天地耳,豈顧不用哉?然而曰禮雲禮雲者,貴絕惡於未萌,而起教於微眇,使民日遷善遠罪而不自知也。孔於曰:“聽訟,吾猶人也,必也使毋訟乎!”為人主計者,莫如先審取捨,取捨之極定於內,而安危之萌應於外矣。安者非一日而安也,危者非一日而危也,皆以積漸然,不可不察也。人主之所積,在其取捨,以禮義治之者,積禮義;以刑罰治之者,積刑罰。刑罰積而民怨背,札義積而民和親。故世主欲民之善同,而所以使民善者或異。或道之以德教,或毆之以法令。道之以德教者,德教洽而民氣樂;毆之以法令者,法令極而民風哀。哀樂之感,禍福之應也。秦王之慾尊宗廟而安子孫,與湯武同,然而湯武廣大其德行,六七百歲而弗失,秦王治天下,十餘歲則大敗。此亡它故矣,湯武之定取捨審而秦王之定取捨不審矣。夫天下,大器也。今人之置器,置諸安處則安,置諸危處則危。天下之情與器亡以異,在天子之所置之。湯武置天下於仁義禮樂,而德澤洽,禽獸草木廣裕,德被蠻貊四夷,累子孫數十世,此天下所共聞也。秦王置天下於法令刑罰,德澤亡一有,而怨毒盈於世,下憎惡之如仇,禍幾及身,子孫誅絕,此天下之所共見也。是非其明效大驗邪!人之言曰:“聽言之道,必以其事觀之,則言者莫敢妄言。”今或言禮誼之不如法令,教化之不如刑罰,人主胡不引殷、周、秦事以觀之也? 人主之尊譬如堂,群臣如陛,眾庶如地。故陛九級上,廉遠地,則堂高;陛亡級,廉近地,則堂卑。高者難攀,卑者易陵,理勢然也。故古者聖王制為等列,內有公卿大夫士,外有公侯伯子男,然後有官師小吏,延及庶人,等級分明,而天子加焉,故其尊不可及也。里諺曰:“欲投鼠而忌器。”此善諭也。鼠近於器,尚憚不投,恐傷其器,況於貴臣之近主乎!廉恥節禮以治君子,故有賜死而亡戮辱。是以黥劓之罪不及太夫,以其離主上不遠也,禮不敢齒君之路馬,蹴其芻者有罰;見君之几杖則起,遭君之乘車則下,入正門則趨;君之寵臣雖或有過,刑戮之罪不加其身者,尊君之故也。此所以為主上豫遠不敬也,所以體貌大臣而厲其節也。今自王侯三公之貴,皆天子之所改容而禮之也,古天子之所謂伯父、伯舅也,而令與眾庶同黥劓刖笞棄市之法,然則堂不亡陛乎?被戮辱者不泰迫乎?廉恥不行,大臣無乃握重權,大官而有徒隸亡恥之心乎?夫望夷之事,二世見當以重法者,投鼠而不忌器之習也。 臣聞之,履雖鮮不加於枕,冠雖敝不以苴履。夫嘗已在貴寵之位,天子改容而體貌之矣,吏民嘗俯伏以敬畏之矣,今而有過,帝令廢之可也,退之可也,賜之死可也,滅之可也;若夫束縛之,系緤之,輸之司寇,編之徒官,司寇小吏詈罵而榜笞之,殆非所以令眾庶見也。夫卑賤者習知尊貴者之一旦,吾亦乃可以加此也,非所以習天下也,非尊尊貴貴之化也。夫天子之所嘗敬,眾庶之所嘗寵,死而死耳,賤人安宜得如此而頓辱之哉! 豫讓事中行之君,智伯伐而滅之,移事智伯。及趙滅智伯,豫讓釁面吞炭,必報襄子,五起而不中。人問豫子,豫子曰:“中行眾人畜我,我故眾人事之;智伯國士遇我,我故國士報之。”故此一豫讓也,反君事仇,行若狗彘,已而抗節致忠,行出乎列士,人主使然也。故主上遇其大臣如遇犬馬,彼將犬馬自為也;如遇官徒,彼將官徒自為也。頑頓亡恥,詬亡節,廉恥不立,且不自好,苟若而可,故見利則逝,見便則奪。主上有敗,則因而挺之矣;主上有患,則吾苟免而已,立而觀之耳;有便吾身者,則欺賣而利之耳。人主將何便於此?群下至眾,而主上至少也,所託財器職業者粹於群下也。俱亡恥,俱苟妄,則主上最病。故古者禮不及庶人,刑不至大夫,所以厲寵臣之節也。古者大臣有坐不廉而廢者,不謂不廉,曰“簠簋不飾”;坐汙穢淫亂男女亡別者,不曰汙穢,曰“帷薄不修”,坐罷軟不勝任者,不謂罷軟,曰“下官不職”。故貴大臣定有其罪矣,猶未斥然正以呼之也,尚遷就而為之諱也。故其在大譴大何之域者,聞譴何則白冠纓,盤水加劍,造請室而請罪耳,上不執縛系引而行也。其有中罪者,聞命而自弛,上不使人頸而加也。其有大罪者,聞命則北面再拜,跌而自裁,上不使捽抑而刑之也,曰:“子大夫自有過耳!吾遇子有禮矣。”遇之有禮,故群臣自憙;嬰以廉恥,故人矜節行。上設廉禮義以遇其臣,而臣不以節行報其上者,則非人類也。故化成俗定,則為人臣者主耳忘身,國耳忘家,公耳忘私,利不苟就,害不苟去,唯義所在。上之化也,故父兄之臣誠死宗廟,法度之臣誠死社稷,輔翼之臣誠死君上,守圄扞敵之臣誠死城郭封疆。故曰聖人有金城者,比物此志也。彼且為我死,故吾得與之俱生;彼且為我亡,故吾得與之俱存;夫將為我危,故吾得與之皆安。顧行而忘利,守節而仗義,故可以託不御之權,可以寄六尺之孤。此厲廉恥行禮誼之所致也,主上何喪焉!此之不為,而顧彼之久行,故曰可為長太息者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