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花慢·別西湖兩詩僧

木蘭花慢·別西湖兩詩僧朗讀

嫩寒催客棹,載酒去、載詩歸。正紅葉漫山,清泉漱石,多少心期。三生溪橋話別,悵薜蘿、猶惹翠雲衣。不似今番醉夢,帝城幾度斜暉。

回首處,只君知。念吳江鷺憶,孤山鶴怨,依舊東西。高峰夢醒雲起,是瘦吟、窗底憶君時。何日還尋後約,為餘先寄梅枝。

木蘭花慢·別西湖兩詩僧鑑賞

鴻飛。煙水氵彌氵彌。

  詞的上半闋寫主客晤對的清歡。一起三句將詩酒清遊的勝概寫出,便有一種籠罩全篇的力量。“嫩寒催客棹”,不說自己起了遊興,而說是好天氣催動了我的作客之舟。這種擬人化的寫法,突出了風日之美,有一種人難以抗拒的吸引力。“嫩寒”,已被人格化,一個“嫩”字給瑟瑟的輕寒賦予一種令人愛賞的色彩,是通感技法的又一佳例。

  “紅葉”兩句,復筆寫景。山上是滿林紅葉,石間有潺潺清泉,繪聲繪色,怎不令人心曠神怡?“漱石”一句,不只是寫出了水漱石根的清幽景色,同時也表達了作者嚮往山林的歸隱心曲。盧祖皋在此用典,就將一種脫落簪紱,息影山林的心願訴諸其中了。“多少心期”,即多麼快慰的意思。<

  當讀者正隨著詞人的妙筆徜徉於林泉清美的意境中時,作者卻將我們帶入了這樣一個神奇的世界,即天竺寺後有三生石,與冷泉亭、合澗橋相距不遠,是有名的景觀。然而詞中所述,不限於景物的鋪陳,而是一種兩面關合的用典。作者寫帶有佛家輪迴色彩的傳說,除了符合杭州實景而外,還切合對方的和尚身份,好像這眼前的景物與兩位詩僧,都是前生所熟知的,都是具有宿緣的。盧祖皋在此強調了他對這種山林清致的嚮往和依戀。“依薜蘿猶惹翠雲衣”,個“惹”字尤能將無情草木化為有情。作者這樣運筆,不但使文氣跌宕,富有變化,而且還能喚起人們綿綿無盡的離情別緒來。歇拍兩句,再將筆勢收攏,點出今番之帝城醉夢,不如溪山之雲水徜徉。“不似”意即“不如”。從這裡我們可以想見作者那顆高尚的心靈在追求著一種清遠,超脫,然而現實的黑暗齷齪,使他轉向山林,轉向自然,去尋求人性的復歸。

  下片設想離別後的思念,文筆活潑,妙喻聯翩,意思是說:鴻鳥已飛向煙水茫茫的遠方,只有你們才知道它留下的痕跡。這是以鴻鳥比喻自己漂泊無定的行蹤。接下去,作者以錯綜之筆就自己與詩僧兩面關鎖寫來,脈絡清晰。“吳江鷺憶”,指作者的去處。“孤山鶴怨”,指二僧掛搭之地。林和靖梅妻鶴子隱於孤山,與二僧相近,故移以指二僧。這樣寫來便覺清超,也顯示了詞人高超的功力。

  “高峰”句妙在奇思,高峰雲起,並不稀奇,一經“夢醒”二字點染,便成了奇筆。把朝雲出岫比作高峰睡醒,詞人以擬人化的手法,將自己的感情賦予山河。“瘦吟”句是寫對詩僧的憶念,暗用李白《戲贈杜甫》“借問別來太瘦生,總為從前作詩苦”。“瘦”字又形象地表達了相思的苦懷。歇拍二句,自相問答,饒有趣味。什麼時候再相聚會呢?那就請你寄來報春的梅花吧。這樣的結尾,更顯得雅緻,有韻味。

盧祖皋

盧祖皋(約1174—1224),字申之,一字次夔,號蒲江,永嘉(今屬浙江)人。南宋慶元五年(1199)中進士,初任淮南西路池州教授。今詩集不傳,遺著有《蒲江詞稿》一卷,刊入“彊村叢書”,凡96闋。詩作大多遺失,唯《宋詩記事》、《東甌詩集》尚存近體詩8首。 ...

卢祖皋朗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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