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維峻

安維峻(公元1854年--公元1925年)字曉峰,號盤阿道人,甘肅秦安縣人,清代著名的諫官。光緒年(公元1880年)中為進士,選翰林院庶吉士,1893年任福建道監察御史。安維峻是支援光緒皇帝為首的主戰派,連續上疏六十五道,卻因言獲罪,被革職發派張家口軍臺。1899年後,安維峻主講隴西南安書院,在家鄉辦學,辛亥革命中任京師大學堂總教習。總纂《甘肅新通志》(100卷),著《諫垣存稿》、《望雲山房詩集》等5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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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生平

  安維峻二十二歲中舉人,光緒六年 ( 一八八○年 ) 二十七歲中庚辰科進士,任翰林院庶吉士,後授編修。他一生氣質清廉,品性耿直,不阿權貴,不結朋黨,仕途不暢。直到光緒十九年十月,才調任都察院福建道監察御史 ( 六品京官 )。時正值中日甲午戰爭前夕,對日本軍國主義的入侵,清王朝內部發生了嚴重的分歧。光緒皇帝主戰,慈禧太后主和,鬥爭很激烈。當時掌管軍政外交大權的直隸總督李鴻章是慈禧太后的主要支持者,主和派的中心人物。安維峻面對國家民族危亡,出於憂國憂民,不顧個人安危,與投降派展開了堅決的鬥爭。他以都察院福建道御史諫官的合法地位,在十四個月的任職內接連給清政府' 上呈奏疏六十五道,直接呈奏光緒皇帝的有六十三道。他對嚴重的民族危機,不顧個人安危,義正辭嚴地抨擊了慈禧太后、李鴻章等主和派賣國投降的罪行。特別是光緒三十年 ( 一八九四年十二月,奏請光緒皇帝《請誅李鴻章疏》,憂國憂民,激昂慷慨、激動人心,聲震天下。這份奏章中,列數了李鴻章禍國殃民的罪行,斥責李鴻章平日挾外洋以自重,當倭寇來犯時,“其不欲戰,固系隱情”,甚至“接濟倭賊煤米軍火,日夜望倭賊之來,聞勝則怒”而對我軍之糧餉火器,則“故意勒扣之”; “有言戰者,動遭呵斥,聞敗則喜,聞勝則怒”正氣凜然地提出:殺李鴻章以振奮人心 ! 他泣淚陳詞' 義正辭嚴地指責了慈禧太后聽信賣國奸臣李鴻章與太監李蓮英干預朝政、專權誤國的醜惡行徑。他說 : “皇太后既歸政皇上矣,若猶遇事牽制,將何以上對祖宗,下對天下臣民 ”又說:“至李蓮英是何人斯,敢幹政事乎? 如果屬實,律以祖宗法制,豈可復容 ”一針見血地指出了慈禧牽制光緒皇帝行使國家政權的隱私。他還說佈告天下,如是而將士有不奮興,賊人有不破滅者,即請斬臣,以正妄言之罪”。

  安維峻的這道奏章,震驚了當時的朝野。慈禧閱後,勃然大怒,立下諭將安維峻交刑部嚴加懲處。光緒皇帝惟恐慈禧太后藉此大興豐獄,大開殺戒,殺害主戰派的愛國志士,有意保護安維峻,但又愛莫能助,便在當日果斷地以皇帝身份頒發了一道聖旨:“近因時事多艱,凡遇言官論奏,無不虛衷容納,即或措詞失當,亦不加以譴責。其有軍國緊要事件,必仰承皇太后部訓遵行,此皆朕恪恭求治之誠心,臣民早應共諒。乃本日御史安維峻呈進封奏,託諸傳聞,竟有皇太后遇事牽制,何以對祖宗天下之語,肆口妄言,毫無忌憚 ! 若不嚴行懲辦,恐開離間之階端。安維峻著即革職,發往軍臺贖罪,以示儆戒,欽此。”光緒皇帝這道聖旨,顯然是為營救安維峻的生命。但他又怕慈禧加責袒護之罪,便立即召集大臣共同商議,把處分安維峻的決定奏請皇太后定案。慈禧太后聞奏後大怒說:“即此足了事耶 毋乃己輕 ! ”這時恭親王奕訢 ( 道光皇帝第六子,光緒皇帝的伯父 ) 跪奏說:“本朝一一一百年,從未殺諫臣,乞太后原之。”經諸大臣奏勸,太后怒意“始為稍解”。這才決定將安維峻革職發往張家口軍臺,效力贖罪,始免除了安維峻的殺身之禍。有關處理安維峻的經過,本屬宮廷內部事件。孫主喧《忘山廬日記》有載,光緒二十年十一月初五日記雲 :“新吾言:安曉峰事,天子實為援手。蓋上見其奏大驚,急召見大臣,擬旨畢,始並其奏呈太后覽……”這壁的“新吾口氣即兩廣總督李瀚章之於李經畝。李瀚章為李鴻章之胞兄,與孫寶喧皆系至親。光緒帝保護安維峻一事,本是宮廷內部之事,外人無從得知。但李經畝由於社會關係特殊,竟獲悉事件內情,並透露給孫寶喧,孫複寫入日記,因此得以流傳。安維峻剛正不阿,不畏權貴,冒死直諫,捨己為國的正義行動,獲得了士大夫及人民群眾的廣泛支援與同情。梁啟超將安維峻被革職充軍事件稱之為“西后剪除皇上羽翼第一事也”。《清史稿·安維峻傳》載:“維峻以言獲罪,直聲震中外,人多榮之。訪問者萃於門,錢送者塞於道,或贈以言,或資以贐,車馬飲食,眾皆為供應。抵戍所,都統以下皆敬以客禮,聘主講掄才書院。”在他被謫貶離京臨行時,京都好友,特地選擇了楊繼盛故宅鬆簡庵為他錢行,流涕相送。士大夫們還作畫、作序、作詩奉贈送行。有一友人贈聯雲:“一不學金人,斯為鐵漢; 暫留西域,終討北洋。”烏里雅蘇臺參贊大臣志銳 ( 伯愚 ) 特刻“隴上鐵漢”印章一枚相贈。從此,“隴上鐵漢”遂傳遍全國。

  安維峻離京時,京師著名俠客“鐵胳膊王五” ( 名王子斌,別號大刀王五) 等人,主動親來保鏢,並奉贈車馬行資。甘肅赴京參加會試的侯乙青、李叔堅 ( 於鍇 ) 親自護送安維峻至張家口。李叔堅曾作《送安曉峰先生出塞》七律四首相送,其中雲 :“己拼一死答君親,補牘重看淚轉新。訓政由來遵聖母,狂言何意有孤臣。”“羽書昨夜達甘泉,橫海樓船塑渺然。杜牧罪言難再繼,公超霧市至今傳。”

  在五年的謫戍生活中,安維峻始終不忘君恩,一片赤誠報國之心不泯。如他《步楊忠憨公韻率成五古二首》詩一瓦:“國賊討未成,遺恨長終古。他生猶諫宮,褒闕吾其補。”“臣罪本當誅,曠典空前古。平生未報恩,付與兒曹補。”

  安維峻於光緒二十五年釋還歸裡後,先後在南安書院、家鄉私塾講學。光緒三十三年夏,在蘭州主持總纂《甘肅新通志》一〇五卷、八十冊、三百餘萬言,現已成為研究甘肅歷史的珍貴參考文獻。《通志》完成後,任內閣侍讀。後又辭職,辛亥革命前夕,曾任京師大學堂 ( 北京大學前身 ) 總教習。宣統三年九月,辭職歸裡,在家從事農業耕作和著述。著有《四書講義》四卷、《諫垣存稿》四卷、《望雲山房詩集》三卷、《望雲山房文集》三卷、《詩文雜集》 一卷等。民國十四年(一九二五年)在家鄉去世,享年七十二歲。

安維峻的詩文

夕陽下山去,緩緩踏春歸。欲賦王孫草,恐增遊子悲。

草亦報春暉,柰何人獨非。顧惟蒼蒼者,棄我竟如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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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自傷秋計已痴,百年世事一枰棋。祇應梅福稱仙尉,誰道王敦是可兒。

夢裡狂言猶草疏,春來轉瞬即瓜時。天涯亦有濠梁客,話到忘機兩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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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柳已春色,出門何所歸。行行見流水,嗚咽鳴聲悲。

涓流豈無補,江河日以非。願言激清波,顧影亦孑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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