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達祖1163~1220?年,字邦卿,號梅溪,汴(河南開封)人。一生未中第,早年任過幕僚。韓侂冑當國時,他是最親信的堂吏,負責撰擬文書。韓敗,史牽連受黥刑,死於貧困中。史達祖的詞以詠物為長,其中不乏身世之感。他還在寧宗朝北行使金,這一部分的北行詞,充滿了沉痛的家國之感。今傳有《梅溪詞》。存詞112首。
梅溪詞奇秀清逸,有李長吉(李賀)之韻,蓋能融情於一家,會句意於兩得。
宋南渡後,梅溪(史達祖)、白石(姜夔)、竹屋(高觀國)、夢窗(吳文英)諸子,極妍盡態,反有秦(秦觀)、李(李清照)未到者。雖神韻天然處或減,要自令人有觀止之嘆,正如唐絕句,至晚唐劉賓客(劉禹錫)、杜京兆(杜牧),妙處反進青蓮(李白)、龍標(王昌齡)一塵。
梅溪甚有心思,而用筆多涉尖巧,非大方家數,所謂一鉤勒即薄者。梅溪詞中,喜用偷字,足以定其品格矣。
史達祖的詞作多是詠物詞,其描摹物態能盡態極妍,詞句聲韻圓轉,字琢句煉,具有較高的藝術價值,對後世詞壇有較大的影響。代表作有《東風第一枝·春雪》和《綺羅香·詠春雨》,這是兩首倍受後人推崇的詠物傑作,全詞雖然沒有一字提及“雪”、“春雨”,但又沒有一句不是在寫“雪”、“春雨”,被後世譽為“詠物雙璧”。
代表作《雙雙燕》是一首倍受後人推崇的詠物傑作,全詞雖然沒有一字提及“燕”,但又沒有一句不是在寫“燕”。同時其詞作中也反映出了南宋腐朽的一面,如“柳昏花暝”,暗指達官貴人苟安奢侈的生活,後人毛晉曾說:“餘幼讀《雙雙燕》詞,便心醉梅溪。”王士禎也說:“僕每讀史邦卿詠燕詞……以為詠物至此人,巧極天工矣。”可見這首詞深受人們的喜愛。
黃升《中興以來絕妙詞選》卷七:“史邦卿,名達祖,號梅溪,有詞百餘首。張功父(張鎡)、姜堯章(姜夔)為序。”張序今存,末署嘉泰元年(1201)。序謂:“蓋生之作,辭情俱到。織綃泉底,去塵眼中。妥帖輕圓,特其餘事。至於奪苕豔於春景,超悲音於商素,有瑰奇警邁、清新閒婉之長,而無蕩汙淫之失。端可以分鑣清真,平睨方回,而紛紛三變行輩,幾不足比數。”姜序僅存片段,稱其“奇秀清逸,有李長吉之韻。蓋能融情景於一家,會句意於兩得”。
張炎《詞源》賞其詠物、節序諸作,如《東風第一枝》詠春雪,《綺羅香》詠春雨,《雙雙燕》詠燕,“皆全章精粹,所詠瞭然在目,且不留滯於物”。
李調元《雨村詞話》卷三有《史梅溪摘句圖》,謂“史達祖《梅溪詞》,最為白石所賞,煉句清新,得未曾有,不獨《雙雙燕》一闋也。餘讀其全集,愛不釋手,間書佳句,匯為摘句圖”。
賙濟《介存齋論詞雜著》雲:“梅溪甚有心思,而用筆多涉尖巧,非大方家數,所謂一鉤勒即薄者。”劉熙載《藝概》卷四雲:“周美成(周邦彥)律最精審,史邦卿(史達祖)句最警煉,然未得為君子之詞者,周旨蕩而史意貪也。
临江仙·倦客如今老矣。宋代。史达祖。 倦客如今老矣,旧时不奈春何。几曾湖上不经过。看花南陌醉,驻马翠楼歌。远眼愁随芳草,湘裙忆著春罗。枉教装得旧时多。向来箫鼓地,犹见柳婆娑。
萬水歸陰,故潮信盈虛因月。偏只到、涼秋半破,鬥成雙絕。有物指磨金鏡淨,何人拏攫銀河決?想子胥今夜見嫦娥,沉冤雪。
光直下,蛟龍穴;聲直上,蟾蜍窟。對望中天地,洞然如刷。激氣已能驅粉黛,舉杯便可吞吳越。待明朝說似與兒曹,心應折!
满江红·中秋夜潮。宋代。史达祖。 万水归阴,故潮信盈虚因月。偏只到、凉秋半破,斗成双绝。有物指磨金镜净,何人拏攫银河决?想子胥今夜见嫦娥,沉冤雪。光直下,蛟龙穴;声直上,蟾蜍窟。对望中天地,洞然如刷。激气已能驱粉黛,举杯便可吞吴越。待明朝说似与儿曹,心应折!
萬水歸陰,故潮信盈虛因月。偏只到、涼秋半破,鬥成雙絕。有物指磨金鏡淨,何人拏攫銀河決?想子胥今夜見嫦娥,沉冤雪。
光直下,蛟龍穴;聲直上,蟾蜍窟。對望中天地,洞然如刷。激氣已能驅粉黛,舉杯便可吞吳越。待明朝說似與兒曹,心應折!
满江红·中秋夜潮。宋代。史达祖。 万水归阴,故潮信盈虚因月。偏只到、凉秋半破,斗成双绝。有物指磨金镜净,何人拏攫银河决?想子胥今夜见嫦娥,沉冤雪。光直下,蛟龙穴;声直上,蟾蜍窟。对望中天地,洞然如刷。激气已能驱粉黛,举杯便可吞吴越。待明朝说似与儿曹,心应折!
人行花塢。衣沾香霧。有新詞、逢春分付。屢欲傳情,奈燕子、不曾飛去。倚珠簾、詠郎秀句。
相思一度。穠愁一度。最難忘、遮燈私語。澹月梨花,借夢來、花邊廊廡。指春衫、淚曾濺處。
解佩令·人行花坞。宋代。史达祖。 人行花坞。衣沾香雾。有新词、逢春分付。屡欲传情,奈燕子、不曾飞去。倚珠帘、咏郎秀句。相思一度。秾愁一度。最难忘、遮灯私语。澹月梨花,借梦来、花边廊庑。指春衫、泪曾溅处。
月波疑滴,望玉壺天近,了無塵隔。翠眼圈花,冰絲織練,黃道寶光相直。自憐詩酒瘦,難應接許多春色。最無賴,是隨香趁燭,曾伴狂客。
蹤跡,漫記憶,老了杜郎,忍聽東風笛。柳院燈疏,梅廳雪在,誰與細傾春碧?舊情拘未定,猶自學當年遊歷。怕萬一,誤玉人寒夜,窗際簾隙。
喜迁莺·月波疑滴。宋代。史达祖。 月波疑滴,望玉壶天近,了无尘隔。翠眼圈花,冰丝织练,黄道宝光相直。自怜诗酒瘦,难应接许多春色。最无赖,是随香趁烛,曾伴狂客。踪迹,漫记忆,老了杜郎,忍听东风笛。柳院灯疏,梅厅雪在,谁与细倾春碧?旧情拘未定,犹自学当年游历。怕万一,误玉人寒夜,窗际帘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