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淨

(635~713)唐代譯經僧。河北涿縣人,一說齊州(山東歷城)人,俗姓張。字文明。幼年出家,天性穎慧,遍訪名德,博覽群籍。年十五即仰慕法顯、玄奘之西遊,二十歲受具足戒。自聖歷二年(699)迄景雲二年(711),歷時十二年,譯出五十六部,共二三○卷,其中以律部典籍居多,今所傳有部毗奈耶等之諸律大多出自其手,與鳩摩羅什、真諦、玄奘等共稱四大譯經家。師於譯述之餘,亦常以律範教授後學,盛傳京洛。著有南海寄歸內法傳四卷、大唐西域求法高僧傳二卷,並首傳印度拼音之法。先天二年正月入寂,世壽七十九。建塔於洛陽龍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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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生平

立意西行

  義淨七歲時,父母送他入齊州西南四十里的土窟寺,從善遇和慧智兩位法師學習。善遇法師博學多能,精通佛經,對六藝、天文、地理、陰陽、歷算亦有很深的研究。慧智禪師研習《法華經》數十年,造詣極深。在他們的教導下,義淨掌握了豐富的文化知識,在佛學方面也打下了堅實的基礎。貞觀二十年(646年),善遇法師去世,義淨就跟慧智禪師學習,把精力集中於佛教內典的修習,“晝夜勤六時而不倦,旦夕引四輩而忘疲”。貞觀二十二年,義淨受具足戒,正式出家為僧。數載勤學,義淨學業大進。慧智見他天資聰穎,前途無量,遂勸他出外求學。義淨辭別土窟寺,來到佛教中心洛陽、長安。

  在東都洛陽,義淨修習《對法》、《攝論》諸經,佛學水平又有提高。但其時佛教各派紛爭,觀點歧異,典籍的記載與解釋亦互不統一,故義淨在學習中產生各種疑問。於是他又來到長安,學習了《俱舍》、《唯識》等經,但胸中疑問不減。為祛蔽解疑,義淨認為必須赴印度取經求法。咸亨元年(670年),他在長安結識了幷州的處一法師、萊州的弘禕法師,眾人志同道合,相約赴印度取經。當時往印度的道路主要有三條,陸上的“絲綢之路”因西域動亂而阻隔不通,吐蕃道則不僅道路艱險而且常受唐蕃關係的影響。相對而言,海路較為通暢。唐朝強大富庶,南亞、西亞諸國紛紛前來貿易,海舶雲集廣州諸地,搭乘商船赴印度求法取經成為義淨諸人的一致選擇。計議已定,遂相約離京東下,處一因母年高而罷,弘禕至江寧而止。義淨等途經丹陽時,又有玄逵加入。咸亨二年(671年),義淨坐夏揚州。秋,接受龔州(今廣西平南)馮孝詮的邀請,同達廣州。馮孝詮及其家人皆篤信佛教且家資雄厚,他們敬佩義淨西天取經的志向,遂資助西行費用,馮孝詮並與波斯船主商定,許義淨等人附船前往印度。其時的廣州,萬商雲集,是唐朝南方海上交通的中心,港中停舶著婆羅門、波斯、獅子國、大食等國的船隻,這些海船一般形體較大,船深往往有六七丈,符合海上航行的要求。義淨深知此去印度的艱難,遂在等船期間返回齊州,向慧智禪師等故鄉師友告別。再回廣州,同行者唯有門人善行,其他人均因故罷退

取經求法

  海船出廣州後,經二十天左右,義淨到達室利佛逝(今蘇門答臘)。這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是中國通往印

  度的海上要道。義淨在此地居住半年,習宣告(音韻學)。其間唯一的同行弟子善行因病無法前行,被迫回國。淨隻身繼續前行,於咸亨三年(672年)五、六月間到馬來半島南端的末羅瑜國。由末羅瑜再經羯荼國,到達裸人國,西北行半個月後到達耽摩立底。耽摩立底為東天竺的南界,義淨在此居住一年有餘,從僧人大乘燈學習梵語。大乘燈原籍愛州(今越南清化),幼時隨父母遷往杜和羅鉢底國,後出家,到長安從玄奘受具足戒,在乘船前往印度途經耽摩立底時被強盜劫掠,被迫滯留十二年。耽摩立底雖距中天竺的那爛陀寺不很遠,但途中常有強人出沒,很不安全。他們等到一個機會,隨同幾百名商人結伴前往中天竺。不幸的是義淨途中染病,“身體疲羸”、“孤步險隘”,落在眾人後面,又遭強人打劫,受盡凌辱,幾乎喪命,但義淨還是堅持到底,趕上了大隊,來到了朝思暮想的那爛陀寺。

  到達那爛陀寺後,義淨又北行至毗舍離國,再西北行至拘彝那竭,又西南行到波羅奈城東北的鹿苑雞嶺,此後重回那爛陀寺,向著名僧人寶師子和智月等學習經典,研究瑜伽、中觀、因明、俱舍論等學,並進行佛教經典的翻譯,同時考察印度佛教教規和社會習俗。前後十一年,兢兢業業,銳意進取。大約在垂拱元年(685年),義淨乘船離開印度東歸。垂拱三年,他到達室利佛逝,停留二年有餘,專心從事翻譯和著作。為了得到紙和筆,曾於永昌元年(689年)隨商船回到廣州,得到貞固律師等人的幫助後,又於當年十一月返回室利佛逝。天授二年(691年),義淨派遣大津將著作及新譯的佛經送回國。武周證聖元年(695年),義淨與弟子貞固、道巨集離開室利佛逝回國。

譯經事業

  武則天對義淨的歸來十分重視,不僅派出使者前往迎接,而且親自率眾人到洛陽上東門外迎接,並賜予他“三藏”之號,詔命義淨住在洛陽佛授寺。此後,義淨先後在洛陽延福坊大福先寺、西京長安延康坊西明寺、東京福先寺、長安薦福寺等寺院翻譯佛經。先天二年(713年)正月,在長安薦福寺經院圓寂,享年七十九歲。葬於洛陽北原上,建有靈塔。乾元元年(758年),以塔為中心,建立了金光明寺。

  義淨畢生從事佛事活動,特別在譯經和著述方面花費了大量心血。他譯經活動大致可以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自入抵印度那爛陀寺至室利佛逝返國前,他試譯了《根本說一切有部毗奈耶頌》、《一百五十贊佛頌》。第二階段是回國後至自主譯場之前,主要是整理原來的譯著,並參加于闐三藏實叉難陀法師主持的《華嚴經》的翻譯。第三階段,在則天久視元年(700年)以後義淨自設譯場,親自翻譯佛經,先後在洛陽、長安諸寺譯出的佛經有幾百卷之多。義淨的翻譯活動得朝廷和僧眾的大力支援。在福先寺、西明寺譯《金光明最勝王》等二十部佛經時,印度沙門阿儞真那,中國僧人波侖、復禮、慧表、智枳、法寶、法藏、德感、勝莊、神英、仁亮、大儀、慈訓等分別為證梵文義、筆受、證義,朝廷的成均(即國子監)和太學助教許觀監護,譯文經繕寫後進呈朝廷。武則天十分高興,親制《聖教序》,對義淨的功業大加稱讚。中宗神龍元年(705年),義淨在東都洛陽翻譯《孔雀王經》、在大福先寺譯《勝光天子》等經時,兵部侍郎崔湜、給事中盧粲潤文正字,祕書監駙馬都尉楊慎交監護。景雲元年(710年),義淨在大薦福寺譯《浴象功德經》等二十餘部佛經時,吐火羅(今阿富汗)沙門達磨末磨、中印度沙門拔弩、罽賓(今克什米爾地區)沙門達磨難陀、居士東印度伊舍羅、沙門惠積、文綱、惠詔、利貞、勝莊、愛同、思恆、玄傘、智枳等中外僧人為證梵文、證梵本、讀梵本、證義、筆受、證譯,而修文館大學士李嶠、兵部尚書韋嗣立、中書侍郎趙彥昭、吏部侍郎盧藏用、兵部侍郎張說、中書舍人李又等二十餘人次文潤色,左僕射韋巨源、右僕射蘇環監護、祕書大監嗣虢王邕同監護。景雲二年(711年),在大薦福寺譯《稱讚如來功德神咒》等經時,太常卿薛崇嗣監護。中外名僧參加助譯、朝廷名臣潤色,使得翻譯活動得以順利進行,義淨髮揮了關鍵作用。義淨不僅精通漢、梵文,又有在印度生活了十幾年的經歷,而且又經過試譯、助譯的實踐鍛鍊,因此翻譯起來得心應手。儘管如此,義淨在翻譯過程中依舊兢兢業業,一絲不苟,他堅持直譯的特點,在原文下加註說明,訂正譯音譯義,介紹產物制度,在語譯方面,區分俗語雅語,又常在意譯漢字下標出四聲和反切,以求得準確的發音,因此在總體上他繼承了玄奘的翻譯特點,同時也有自己的獨創之處,這一切使義淨的譯作達到了很高的水平。

義淨的詩文

遊,愁。赤縣遠,丹思抽。鷲嶺寒風駛,龍河激水流。

既喜朝聞日復日,不覺頹年秋更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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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心之梵宇,運想入仙洲。嬰痼乖同好,沈情阻若抽。

葉落乍難聚,情離不可收。何日乘杯至,詳觀演法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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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行之數萬,愁緒百重思。那教六尺影,獨步五天陲。

上將可陵師,匹士志難移。如論惜短命,何得滿長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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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美仍羅列,群英已古今。也知生死分,那得不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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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苦忘勞獨進影,四恩在念契流通。

如何未盡傳燈志,溘然於此遇途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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