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翰,唐代邊塞詩人。字子羽,幷州晉陽(今山西太原市)人,著名詩人。王翰這樣一個有才氣的詩人,其集不傳。其詩載於《全唐詩》的,僅有14首。聞一多先生《唐詩大系》定王翰生卒年為公元687至726年,並未提出確切的材料依據。
從初唐乃至開元盛世,邊界上各少數民族對中原的侵犯其實始終未斷,所以朝廷必須屢派軍隊前往禦敵。而軍隊裡除了帶兵打仗的武官,也還需要一批文官隨軍掌管文牘事務,這樣一來,大批的文人就有了去邊塞參戰的機會,“邊塞詩”的發達也就由此而生。用後來杜牧的詩說,“唯有涼州歌舞曲,流傳天下樂閒人”,可見以“涼州詞”這種新樂府體裁所寫下的詩篇,不止於王翰,諸如王昌齡、王之渙、高適、岑參等人的許多“涼州詞”,也都為初唐詩壇帶來了無比振奮的新氣象。
王翰是以駕部員外郎的身份前往西北前線的,“駕部”是專門負責往前線輸送馬匹與糧草等軍需物資。員外郎是個副職,基本也由文職人員擔任,所以不忙不閒的,也還有時間作詩。王翰的這一首,顯然是站在某位即將奔赴戰場的將軍角度上寫就的----那將軍在行轅里正痛飲著甜美的葡萄酒,而此刻,探子忽然來報說敵軍到了。他來不及將剩下的酒喝完,催他披掛上陣的琵琶聲便也奏響。他放下酒杯,跨上戰馬,這會兒似乎又感到酒勁兒有點上來了,搖搖晃晃的。不過,臨行前他還是對身邊的僚屬們開了句玩笑說:沒準兒我是醉倒在沙場上的,而不是被敵人打死的,即使如此你們也不能笑話我,因為自古到今,本來在那戰場上就沒幾個人能回來。是啊,這的確是個幽默的筆法,清人施補華評這結尾兩句說:“作悲傷語讀便淺,作諧謔語讀便妙。”
王翰的詩,傳下來只有十四首零兩句半,收在《全唐詩》裡,外加《全唐文》收他一篇文章,也就這麼多。新舊兩唐書裡說他有文集十卷傳世,可宋以後就沒人看見了。傅璇琮先生曾寫過一篇《王翰考》,考了半天,結論是“但據現在所能掌握的材料,還無法考知其確切的生卒年”,又說了點別的,就過去了。唐代詩人有一大批,我們都不知道生卒年,新舊兩唐書只每個人的傳記,並不寫生卒年,尤其是生年。《唐才子傳》就更別提了,這方面不僅很少寫,即使有寫的,許多也都錯誤百出,辛文房畢竟是元朝人,也難為他了。
瞭解王翰,只能是他的中段。史載,他是山西太原人,少年時就有放蕩不羈的習性。考取進士大概是在公元710年。當時幷州(今太原)有位長史叫張嘉貞很欣賞他的才氣,總是對他“禮接甚厚”,他也就時常不好意思,為這位張大人寫了不少樂府詞曲,還請他吃飯喝酒,親自在酒席上又唱又跳,那目的其實也有兩個,一是表達謝忱之意,二是顯示自己的才華。這一招,果然很靈,連當時到幷州來接替張嘉貞任長史的張說,也領略了王翰的這套活兒,且也對王翰推崇備至。沒兩年,張說升任三品的兵部尚書,也沒忘了提拔王翰,做了個九品祕書正字的小官。不久又找了個機會,一下子把他提為七品的通事舍人。三年後再升為五品的駕部員外郎。
那時,張說權貴朝野,又統管集賢院,重視“詞學之士”,所以身邊經常聚集著諸如張九齡、李邕、許景先、韋述、袁暉、趙冬曦等人,王翰自然也在其中。他們這些人,在當時其實是個緊密的文人兼官僚小團體,還曾經給文壇排了個座次,選了百餘人,分成九等,然後將名單以大字報的形式寫出來張榜公佈,來看的人數以萬計。看罷你猜如何,結果是眾人“莫不切齒”。為何呢?因為不公平,像張說、李邕、王翰等人,均排在一等裡面,而許多被公認為才華出眾且知名度很高的人皆被排斥在名單之外。可見,這件事幹的很有些遭恨了。據說那時王翰很有錢,家裡養了好幾匹名馬,還有十來個歌妓,整天喝大酒賭大錢,自命王侯,狂妄一時。
不過,既然王翰是因張說的提拔而升的官,那他的倒黴被貶,也就跟著張說接二連三地被貶而貶了。張說被罷了丞相後,王翰同時也被貶為六品的汝州長史,被支到河南。沒多久看看貶的還不夠,就再貶成從六品的仙州別駕。王翰到任後,索性破罐破摔,天天邀五邀六地聚一幫文人墨客,又打獵又唱堂會的,好不開心。知名的文士祖詠、杜華等人也都是他的座上客。那杜華的老孃崔氏特別羨慕又有錢又有才的王翰,常對兒子說,“我聽過古代有個孟母三遷的故事,如今我看咱們還是搬家去和王翰做鄰居吧,你只要能和王翰在一起,我心裡就踏實了。”聽聽,這都是怎麼了,跟誰做鄰居不好,偏選王翰。這樣一來,別人可就有反映了,意見反映到朝廷,結果再貶王翰為道州司馬,一下子把他從河南支到了湖南。此後,王翰是死是活,就沒有音信了。
根據兩唐書本傳,王翰少年時豪健恃才,性格豪放,倜儻不羈,登進士第後,仍然每日以飲酒為事。其登第的時間,《唐才子傳》云為景雲元年( 710年),徐鬆《登科記考》云為景雲二年。徐鬆所考,不為無理,今人傅璇琮先生《唐代詩人叢考·王翰考》以之為景雲元年登第。
《舊唐書》本傳中記載說:王翰登第後,“幷州長史張惠貞奇其才,禮接甚厚,翰感之,撰樂詞以敘情,於席上自唱自舞,神氣豪邁。張說鎮幷州,禮翰益至。”張嘉貞任幷州長史,在開元四年( 716年)至開元八年( 720年),這段時間,王翰未擔任官職,居住本鄉太原,受到張嘉貞的禮遇。張嘉貞入朝後,張說為幷州長史。張說開元八、九年為幷州長史時,王翰曾舉直言極諫、超拔群類等制科,又一度調為昌樂縣尉。
開元九年( 721年)張說入朝為相,在張說薦引下,王翰即於本年或次年上半年入朝任祕書正字之職,又擢駕部員外郎。 張說當時不但在政治上居宰相之位,而且是一個有成就的詩人,在文壇上儼然是一宗主,尤重詞學之士。由於他的汲引,一批文人學士如張九齡、賀知章等常遊其門,王翰也在其中,因此得與張九齡等名詩人交往。
王翰家資富饒,性格豪放不羈,以至後來還是“櫪多名馬,家有妓樂”,“發言立意,自比王侯。頤指儕類,人多嫉之。”因此張說罷相後,王翰便出為汝州長史,改仙州別駕。雖已遭逢如此,但他到仙州後,還是“日聚英豪,從禽擊鼓,恣為歡賞”。於是,又被貶為道州司馬,未至道州而卒於途中。卒年,據今人傅璇琮所考,約在開元中。
王翰仕途不得意,吃虧在他的豪放不羈的性格。而他的這種性格,卻有助於成為一個名詩人。他的詩,感情奔放,詞華流麗,為人所愛。《涼州詞》為歷代傳誦之作:“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當時著名學者徐堅與張說品論文壇人物,問張說今之後進,文詞孰賢,張說有“王翰之文,有如瓊林玉--”等語,知其文亦為時人所重。杜華亦為當時學士,其母崔氏雲:“吾聞孟母三遷。吾今欲卜居,使汝與王翰為鄰,足矣!”於此可見王翰當時才名。
令人惋惜的是,王翰這樣一個有才氣的詩人,其集不傳。據《舊唐書》本傳和《新唐書·藝文志》載,王翰有文集十卷,宋代已不傳,晁公武、陳振孫二家都未著錄。令其詩載於《全唐詩》者,只有14首。
王翰的涼州詞與王之渙的涼州詞同負盛名,作品於曠達、豪縱、諧謔的背後,流露了士兵們的一種厭戰情緒。
王翰,出自富貴之家,豪放不羈,能寫歌詞,自歌自舞。其歌行風華流麗。唐人七言斷句,李滄溟推王昌齡“秦時明月”為壓卷,王鳳洲推王翰“葡萄美酒”為壓卷。王漁洋謂:必求壓卷,王維之“渭城”、李白之“白帝”、王昌齡之“秦時明月”、王之渙之“黃河遠上”,其庶幾乎!而終唐之世,無出此四章之右者矣。
據張說講,王翰筆頭子很快,很能寫。有一個叫徐堅的人曾問過張說當代文士誰寫的好,張說回答道,“王翰之文有如瓊林玉斝,雖爛然可珍,而多有玷缺,若能箴其所闕,濟其所長,亦一時之秀也。”這番議論該是在說王翰的文章,而不是詩。可惜他留下來的文章太少,我們也就無法判斷張說的評價是否公允了。
從王翰留下的十四首詩上看,他寫七言要比五言好。他有一首題為《飲馬長城窟行》的歌行體,也真的看出了駕馭語言的才氣和看問題的獨特角度,其中如“歸來飲馬長城窟/長城道傍多白骨/問之耆老何代人/雲是秦王築城卒……”,如此看來,他對秦始皇累死萬民而修長城怨氣不小,甚至還指責說築長城就是在“築怨”,而秦始皇的弱智也在於此。
他還寫過一首《飛燕篇》和一首《古蛾眉怨》,恐是在遭貶以後所作,因為內容涉及到諷刺宮中奢侈生活及哀嘆宮女命運不幸,估計也是想洩洩私憤。好在他也有鼓勵宮女的話,雖算不上有多積極,但也比較適合於他自己----“人生百年夜將半/對酒長歌莫長嘆”。
凉州词二首。唐代。王翰。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秦中花鸟已应阑,塞外风沙犹自寒。夜听胡笳折杨柳,教人意气忆长安。
凉州词二首·其一。唐代。王翰。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题南塘乔木图。唐代。王翰。 南塘有乔木,偃蹇盘空阴。始惊鸾鹤群,再听蛟龙吟。岁暮霜雪繁,感触一何深。明堂不见取,老大多苦心。春风田里间,榆柳空成林。按图为君歌,聊尔写徽音。
和吴升甫见寄韵二首 其一。唐代。王翰。 楚泽苍茫带夕晖,暂投簪佩上苔矶。孤云不解离情苦,犹自纷纷上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