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籍

阮籍(210~263),三國魏詩人。字嗣宗。陳留(今屬河南)尉氏人。竹林七賢之一,是建安七子之一阮瑀的兒子。曾任步兵校尉,世稱阮步兵。崇奉老莊之學,政治上則採謹慎避禍的態度。阮籍是“正始之音”的代表,著有《詠懷》、《大人先生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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軼事典故

醉酒避親
  司馬昭為了拉攏阮籍,就想和阮籍結為親家,阮籍為了躲避這門親事開始每天拼命地喝酒,每天都是酩酊大醉,不醒人事,一連60天,天天如此,那個奉命前來提親的人根本就沒法向他開口,最後,只好回稟司馬昭,司馬昭無可奈何地說:“唉,算了,這個醉鬼,由他去吧!” (詳見《晉書·阮籍傳》)

青白眼
  阮籍不經常說話,卻常常用眼睛當道具,用“白眼”、“青眼”看人。對待討厭的人,用白眼;對待喜歡的人,用青眼。 據說,他的母親去世之後,嵇康的哥哥嵇喜來致哀,但因為嵇喜是在朝為官的人,也就是阮籍眼中的禮法之士,於是他也不管守喪期間應有的禮節,就給嵇喜一個大白眼;後來嵇康帶著酒、夾著琴來,他便大喜,馬上由白眼轉為青眼。

蔑視禮法
  阮籍好酒,他家旁邊就是酒店,女主人是個年輕漂亮的小媳婦。阮籍常和王戎去吃酒,醉了就若無其事地躺在人家旁邊睡著了,根本不避嫌。那家的丈夫也不認為他有什麼不軌的行為。魏晉時期,男女授受不親被認為是理所當然的事,可是阮籍全不放在眼裡。一次,他嫂子要回孃家,阮籍不僅為嫂子餞行,還特地送她上路。面對旁人的閒話、非議,阮籍說:“禮法難道是為我輩設的嗎?”

阮籍遭喪母
  阮籍為母親服喪期間,在晉文王(司馬昭)的宴席上喝酒吃肉。司隸校尉何曾也在座,他對文王說:“您正在以孝治國,而阮籍卻在母喪期間出席您的宴會,喝酒吃肉,應該把他流放到偏遠的地方,以正風俗教化。”文王說:“嗣宗如此悲傷消沉,你不能分擔他的憂愁,為什麼還這樣說呢?況且服喪時有病,可以喝酒吃肉,這也是符合喪禮的呀!”阮籍依舊在喝酒吃肉,神色自若。

人物生平

家庭背景
  阮籍的父親阮瑀,字元瑜,“建安七子”之一,是當時著名的詩人和散文家,曾經做過曹操的司空軍謀祭酒,掌管記室,後為倉曹椽屬。阮籍的族父阮武,也是阮籍的族兄,是位學問淵博,通達之士,是阮籍的知己兼老師。阮籍還有一個哥哥和妹妹,哥哥名叫阮熙,做過武都太守,他的兒子就是與阮籍同入竹林的阮咸,阮籍的妹妹史書上少有記載,故不知其名。阮籍有一子一女,子名渾,字長成,女不知其名。

少年時期
  阮籍,出生於漢建安十五年(210),三歲喪父,由母親把他撫養長大。父親死後,家境清苦,阮籍勤學而成才,天賦秉異,八歲就能寫文章,終日彈琴長嘯。在他少年時期好學不倦,酷愛研習儒家的詩書,同時也表現為下慕榮利富貴,以道德高尚、樂天安貧的古代賢者為效法榜樣的志趣。阮籍在習文的同時還兼習武,其《詠懷詩》寫到:“少年學擊劍,妙技過曲城”。阮籍性格孤僻,輕蕩,大約在十六七歲時,有一次隨其叔父阮熙到東郡,充州刺史王昶與他相見時,他“終日不開一言”,王昶“自以為不能測”。

  籍在政治上有濟世之志,曾登廣武城,觀楚、漢古戰場,慨嘆“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

正始時期
  當時明帝曹叡已亡,由曹爽、司馬懿夾輔曹芳,二人明爭暗鬥,政局十分險惡。正始三年(242)左右,當時任太尉之職的蔣濟聽說阮籍“俊而淑悅,為志高”,於是詢問椽屬王默,王默予以確認。之後,蔣濟準備證闢阮籍做自己的椽屬。阮籍聽到訊息,就寫了一封《奏記》,親自送到洛陽城外的都亭,請吏卒轉呈蔣濟。《奏記》中說自己才疏學淺,出生卑微,難堪重任。婉言表示謝絕。蔣濟原先擔心阮籍不會應闢,後來得知他已到都亭,誤以為他已應命,其《奏記》中所說的不過是口頭上的客套話,所以很是高興,於是派人去迎他,不想阮籍已經回去了。蔣濟非常生氣,遷怒於王默。王默很是害怕,只好寫信勸說阮籍。阮籍的鄉黨親屬也都來勸喻,他不好再推託,勉強就任,但是不久即告病辭歸。這是阮籍一生中的第一次出仕,這次出仕顯然帶有某種被迫的性質。

  正始八年(247)前後,阮籍與王戎的父親同時任尚書郎。阮籍病免尚書郎之後不久,又受曹爽的徵辟,招為參軍,阮籍婉言拒絕之。這是阮籍第二次出仕。(注:關於阮籍是否擔任曹爽的參軍,史書上有不同的記載,《晉書·阮籍傳》的記載為:“及曹爽輔政,召為參軍。籍因以疾辭,屏于田裡。”即阮籍沒有做曹爽的參軍。但《三國志·魏書·王粲傳》注引《魏氏春秋》寫到“後為尚書郎,曹爽參軍。”這裡參照《晉書》上面的記載。)

  正始十年(249),曹爽被司馬懿所殺,司馬氏獨專朝政。司馬氏殺戮異己,被株連者很多。阮籍本來在政治上傾向於曹魏皇室,對司馬氏集團心懷不滿,但同時又感到世事已不可為,於是他採取不涉是非、明哲保身的態度,或者閉門讀書,或者登山臨水,或者酣醉不醒,或者緘口不言。

竹林時期
  正始之後,阮籍與嵇康、山濤、劉伶、王戎、向秀、阮咸諸人,共為“竹林之遊”,史稱他們為“竹林七賢”。當今學術界通常把竹林七賢的學術思想活動時間稱為“竹林時期”。

  正始十年(249)四月改元嘉平,阮籍時年恰四十歲,阮籍做了司馬懿的從事中郎。嘉平三年(251)是司馬懿卒後,阮籍又做了司馬師的從事中郎,他擔任此職一直到嘉平六年(254)。嘉平六年,即正元元年(254),高貴鄉公曹髦即帝位之後,司馬師為了籠絡人心,大肆封官晉爵,阮籍也被賜為關內侯、徙官散騎常侍。第二年,即正元二年(255),司馬師在討伐丘儉、文欽時,因患目病而卒于軍中。司馬師之後,由其弟司馬昭繼任大將軍、錄尚書事。可能就在這年,阮籍主動向司馬昭請求到東平任職,司馬昭很爽快地答應了,然而阮籍在東平任上只十餘日就回來了。阮籍從東平返回京師洛陽後,馬上又作了司馬昭的從事中郎。他擔任此職的時間大概只有一年左右。甘露元年(256),也即正元三年(六月改元甘露),阮籍請求作步兵校尉。步兵校尉一職,雖然是中央政府的屬官,但下像散騎常侍那樣與皇帝有親近的關係;雖然是武職,但又下執兵權,不會給司馬氏造成壓力,引起司馬氏的猜忌。阮籍擔任此官職時間最長,所以後世通常稱之為“阮步兵”。

  鍾會是司馬氏的心腹,曾多次探問阮籍對時事的看法,阮籍都用酣醉的辦法獲免。司馬昭本人也曾數次同他談話,試探他的政見,他總是以發言玄遠、口不臧否人物來應付過去,使司馬昭不得不說“阮嗣宗至慎”。司馬昭還想與阮籍聯姻,籍竟大醉60天,使事情無法進行。

  景元四年(263)十月,司馬昭被晉封位晉公,位相國,加九錫,這是司馬昭正式實施其篡權的重要一步。按照例行公事,由曹魏傀儡皇帝曹奐下詔加封晉爵,司馬氏謙讓一番,然後再由公卿大臣當時阮籍擔任步兵校尉之職,也被受命執筆,但阮籍依舊喝酒,等到使者來催稿時,阮籍只好帶酒擬稿塞責。

  阮籍死於景元四年(263)冬,也就是在他寫了《勸進表》之後的一二個月,享年五十四歲。

阮籍的詩文

林中有奇鳥,自言是鳳凰。

清朝飲醴泉,日夕棲山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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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先生蓋老人也,不知姓字。陳天地之始,言神農黃帝之事,昭然也;莫知其生年之數。嘗居蘇門之山,故世或謂之閒。養性延壽,與自然齊光。其視堯、舜之所事,若手中耳。以萬里為一步,以千歲為一朝。行不赴而居不處,求乎大道而無所寓。先生以應變順和,天地為家,運去勢頹,魁然獨存。自以為能足與造化推移,故默探道德,不與世同。自好者非之,無識者怪之,不知其變化神微也。而先生不以世之非怪而易其務也。先生以為中區之在天下,曾不若蠅蚊之著帷,故終不以為事,而極意乎異方奇域,遊覽觀樂非世所見,徘徊無所終極。遺其書於蘇門之山而去。天下莫知其所如往也。

  或遺大人先生書,曰:“天下之貴,莫貴於君子。服有常色,貌有常則,言有常度,行有常式。立則磬折,拱若抱鼓。動靜有節,趨步商羽,進退周旋,鹹有規矩。心若懷冰,戰戰慄慄。束身修行,日慎一日。擇地而行,唯恐遺失。頌周、孔之遺訓,嘆唐、虞之道德,唯法是修,為禮是克。手執珪璧,足履繩墨,行欲為目前檢,言欲為無窮則。少稱鄉閭,長聞邦國,上欲圖三公,下不失九州牧。故挾金玉,垂文組,享尊位,取茅土。揚聲名於後世,齊功德於往古。奉事君上,牧養百姓。退營私家,育長妻子。卜吉宅,慮乃億祉。遠禍近福,永堅固己。此誠士君子之高致,古今不易之美行也,今先生乃披髮而居巨海之中,與若君子者遠,吾恐世之嘆先生而非之也。行為世所笑,身無自由達,則可謂恥辱矣。身處困苦之地,而行為世俗之所笑,吾為先生不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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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中不能寐,起坐彈鳴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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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中不能寐,起坐彈鳴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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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不再盛,白日忽西幽。

去此若俯仰,如何似九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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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中不能寐,起坐彈鳴琴。

薄帷鑑明月,清風吹我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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